同一时刻,斯勒尼克摩尔多瓦镇上,神戒会教堂的一间秘密地下室中。
身着一袭亚麻制神父常服的神戒会头领——诺尔奇神父,正端坐在一张长椅上,低头轻诵着手中的圣经。
诺尔奇神父看起来五十岁上下,有着一头微卷的棕色短发和一双绿色的眼睛;他那略带婴儿肥的脸和微胖的身材,配上一副轮廓纤柔的眼镜,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和蔼可亲,温和儒雅。
“……并要以恩慈相待,存怜悯的心,彼此饶恕,正如神在基督里饶恕了你们一样……阿门。”
他念完了一段经文,遂抬手在自己的前额、前胸和双肩处划了个十字,然后才神色庄严地合上了手中的圣经,并抬头目视前方。
而此刻,就在他前方数米之外,便有着一个被绑在刑架上、遍体鳞伤的男人,和两个已经折磨了这个男人许久的神戒会“修士”。
说是修士,其实这俩人并没有正经学过任何神学知识,更没有成为神职人员的资格,他们只是挂着这个名号,在诺尔奇手下混饭吃的打手而已。
而神戒会里大部分的所谓“修士”,实际上也都是他们这样的打手。
说白了……这种组织里担任“头脑”的人并不需要太多,倒是武装力量一定要足,不然光凭几张嘴可没法儿横行乡里。
“大卫,我可怜的孩子,我已经向主祷告,请他原谅你的罪过了,你若现在认错,我想一切还为时未晚。”诺尔奇缓步来到那遍体鳞伤的男人面前,用一种平静的、悲天悯人的语气如是说道。
无错版本在6x9x书x吧读!6x9书一吧首一发一本小说。读
尽管他的神情看起来是那般温和、他的话语听起来也充满善意,但此刻,他面前的那个男子,包括旁边那两名负责动刑的打手修士……内心都只觉得不寒而栗。
因为就在刚才,诺尔奇也是用相同的神情和语气,在大卫那无比凄厉的惨叫声中轻诵经文的。
在这镇上,稍微对诺尔奇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无论他的外在表现得多么圣洁和无害,他的内在本质也还是残酷到令人恐惧。
“我……说了……很多遍了……”大卫艰难地出声,可每说两三个词儿他都会因身上的伤口所传来的剧痛而短暂中断,“是上个月……会里的几位修士,在我家的小酒馆……赊了太多的账……所以这个月我实在是……没有钱……再‘奉献’了……求……求您了,神父,能不能宽……”
“噢!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撒谎呢我的孩子!”诺尔奇摇着头,露出三分悲痛、七分遗憾的神色,“难道一定要我来替主戳穿你的谎言,你才肯认罪忏悔吗”
“我……我不明白……”大卫的眼中尽是疑惑,他确实不知道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大卫,你怎么能把我们修士会想成是那种贪恋钱财的组织呢”诺尔奇接着道,“你仅仅是这个月交不上‘奉献’,主是不会责怪你的,但你那种‘因为我已一贫如洗,所以就能理所当然不奉献’的想法,是多么卑劣和恶毒啊!”他顿了顿,“难道在你看来,‘奉献’这一高尚的举措,就只能与冷冰冰的钱财绑定吗难道……你家中那妻子,还有你那即将成年的女儿,就不能为修士会做些什么吗”
此言一出,大卫的脸上立即布满了惊恐,但很快这情绪就转化为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