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场地上,歌舞和艺能的表演为桌上的珍馐增添了特别的滋味,但恐怕,除了西辰这样真正的局外人,没有人能有雅兴欣赏表演,品尝美食。
各个势力和派门的年轻人们,从宴席的开场,就陆陆续续的绕到高台上,向肖弘文敬酒。
作为寿宴的主角,肖弘文本人十分克制,绝大多数的情况都只是对来贺的人举杯示意。来贺的人一批又一批,肖弘文从宴席开始就倒满的那一杯酒却还迟迟没有见底。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西辰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问身边的陶鵺。
“等到宴席结束,肖弘文要为所有人献上一曲的时候。”
陶鵺对每一样菜色都只尝了一口,做出了和旁人一样享受宴席的样子,实际上注意力一直没有从肖济恒的身上移开。
整个贺寿的仪式,从中午一直延续到了日落。当外面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玄弥宗的仆人开始点起更多的灯火的时候,筵席也到了尾声。
“父亲,我托人,寻找到了九堺中都相当有名的戏法师,来为您助兴。”酒足饭饱,肖济恒起身,向肖弘文说道,“虽然和咱们御灵师想必,凡人的小把戏不值一提。可也正因为他们是凡人,能做出那种表演,才让人意外,想来能作为宴席的收尾,让大家尽兴。”
“哦?”肖弘文倒也显出了一些兴趣,“对凡俗的戏法师,我也是见过一些的。不过凡人的把戏,真有如此出彩?”
肖济恒陪着笑脸道:“究竟如何,儿子也不敢说。原本儿子让人去请,对方还不肯答应,后来听说是要为父亲您祝寿,对方才应承下来。想来父亲的大名在那些凡人中也是如雷贯耳的。”
没有人不爱听奉承的话,特别是肖弘文这样的人,自家儿子这几句漂亮话说的,倒是让他心里舒坦。只是这老人惯常于用讽刺的腔调和小辈们讲话,就算此刻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但是嘴里说的却是:“可见你平日没有在修炼上用心,平日里净关心一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既然已经请了,那就叫上来表演一番,如果不好,我可是要罚你的。”
肖济恒连声应是,差人下去,把他戏法师请了上来。
那戏法师看上去十分年轻,身形高挑体态匀称。年轻人带着一顶插了夸张的羽毛和宝石装饰的礼帽,帽檐下紫黑色的头发,几缕编结的发辫尾部坠上了闪闪发光的装饰。清澈的天空蓝的漂亮眼睛,搭配他的脸上那一副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好感的笑容。英俊的外表,让还在大殿内为来宾们端茶倒水的年轻女仆们有好些,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脸色微红。
年轻的戏法师一路走来,用手微微抬起帽檐,向通道两边的宾客们微笑示意,赢得了在场很多人的好感。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打扮朴素了许多的年轻女子,一脸严肃的表情,推着一辆盖上了红色布幔的推车跟在他的身后,似乎是他的助手。女助手显然没有他的主人那样淡定从容,大概对凡人而言,这么多御灵师齐聚一堂,酒精催化后无意散发出的灵力就足以让她感到神经紧张了。
“尊敬的宗主阁下,在下克洛,是游历九堺的戏法师。很荣幸受到肖先生的委托,来为您献上我最华丽的表演。”戏法师走到高台下,脱下了礼帽,谦卑的行礼。
“哦?我的儿子说你是个凡人,可是却没说,你是一个鬼族。”
“啪”的一声,肖弘文把酒杯放在了餐桌上,酒杯和桌面磕碰的声音在因为他的话而瞬间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众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