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众人都稍稍看过来的视线,李正尧无奈地低头凑到梁恩彩耳边,语气却放得很柔和:“我先送你回家吧。我不会走,到时候我就留在你家照顾你,行吧?”
一不小心听见李正尧这话的林深时,看向好友的目光都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眼里蕴含的意味却更多是笑意和莞尔。
他顾不上去考虑他到底该不该把这俩人的事提前报告回国内,也很和气地蹲下去小声劝梁恩彩:“大姐,咱们坐下来虽然还没多久,但咱们自己人是已经喝完了。这回人太多,下回我再单独请你和老李吃饭,怎么样?”
没想到梁恩彩今晚可能是真的醉意上头,很固执地摇摇头,没吭声。
于是,在座的HArt广告职员就脸色怪异地看见他们公司客户部的李组长和公司实际的最高领导者围在那位和他们公司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女士身边,束手无策。
好在,最后林深时瞟了李正尧一眼,凑到梁恩彩耳边说:“你再这样耍脾气……你男朋友可要在同事们面前出糗了。”
这句话的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上一秒还用手抓住一瓶烧酒的梁恩彩,下一秒就蹙眉眯瞪着眼睛,扭过头来同林深时对视。
僵持大约两秒后,梁恩彩抬起手晃动一根手指,有点大舌头地咕哝:“再给我十分钟……我不是不想走,现在有点走不动。你们俩小子真当我那么不识大体吗?什么时候该走我自己知道……做什么事说也不说一声,简直跟老安一个德性……”
蹲在地上的林深时失笑地抬头和李正尧相视,紧接着两个人终究是在众人的暗自关注中坐回了座位上去。
同时,林深时顺嘴似的微笑问梁恩彩:“老安最近又怎么了?”
“他啊?”梁恩彩用一只手撑住脸颊,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遭受的打击太大,最近工作比以前还要积极。你知不知道?前两天他都没跟我说,竟然跟公司申请,又从咱们那里调了人过来。”
“是吗?这么想想,其实也是好事吧?总比死气沉沉地等待退休要好。”
“他最近熬夜比我还勤快,我这个秘书都跟着他掉头发,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我和他之间会先垮一个。”
“那就和他明说呗。”
旁边的李正尧插进话题里来,他先是很直接地拍掉了梁恩彩企图去摸酒杯的手,接着就压低声音说:“你和他共事这么多年,实际上虽然口头没明说,老安不是已经把你当半个亲闺女了?你看看,现在局面都到这份上了,再怎样,在退休前他也很难往前进一步了,不如放开心态,好好享受一下得了。”
“你以为我没跟他提过类似的话吗?那死老头子,脾气忒倔了,说什么非要在退休前做出一番让集团瞩目的事业来……”
“本部长。”
林深时这边正微笑地同梁恩彩两人交谈,忽然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风尘仆仆从烤肉店的外面走进来的金尚植。
“噢,金组长您终于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到?”
“您好。”
“迟到的人可要罚酒,老金你这回可不许赖。”
在座的HArt职员们也纷纷留意到了金尚植的到来,与他同职位或同辈分的人全都举杯调侃,惹得金尚植也是笑着连连摆手。
他先走到了林深时等人的座位这边来,保持礼仪地鞠躬问候。
“抱歉。现场那边收工比较晚,我就来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