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岂能折腾得起,若无把握,吾岂敢种花,然恐其会退化。”
“成活率几何?”
对李阔海不能全讲实话了,刘昌郝答道:“高者或有四五成,低者恐仅有两成。”
李阔海扫了一眼,在心里迅速估算一下,刘昌郝强调了退化,又降低了成活率,李阔海也没有多想。或者他是这样算的,退化了,那也不太值钱,或许养上三两年能售百余文钱,但还要买花盆、过税、运费、抽解,到手可能不足一百文钱。然而数量多啊,能说是一笔较为乐观的收入。
“须多粪肥?”
花圃的边上就是沤池、堆沟、沼池,庄父、武父、赵父、褚父四个老汉正在翻堆肥,包括从李家买来的饼肥,暂时只揭开了两条堆沟,但能看到其深度,每条堆沟都会有惊人数量的堆肥,况且这么多条堆沟呢。
“大官人,地瘠,不得不如此。”
“为何如此翻拌?”
“若想肥力足,须如此处理。”
“带吾去看猪圈。”
刘昌郝将李阔海带向山滩,此时所有耕地一起深耕出来,王叔正带着一部分人在修路。到了山滩,工程更大,不仅有山塘,还在修建作坊与几间大仓库。
看着这些花,肥料,房舍,以及山塘,作坊与山塘也快到了竣工之时,更能让李阔海看到,刘昌郝那么多钱,花在什么地方。
“汝好大手笔。”
“大官人,吾家三代积善,素日周济孤寡急难,灾年亦会宽减租子,租子亦低。今岁吾村虽受灾害影响,亦不重也,吾家已免掉近八成夏租,然吾回乡,租户即上门来,逼吾家继减秋租。无奈之,吾将地收回,于是有此规模。”刘昌郝说的不完全假,若是刚回来,各个租户不上门闹,刘昌郝还会收地,不过收地面积会小很多,规模自然也会降低。
李阔海也知道刘梁村村风不大好,不言,跟着刘昌郝来到猪圈前。三十间猪圈,整排成三排,规模不小,李阔海看的不是这个,他看了一会问:“油枯占几成比?”
“油枯二成五,豆油枯约为一成六七,麻油枯不足一成。余下高粱杆,一成多点,酒糟,不足两成,糠秕四成五。”刘昌郝又说了各种饲料的处理方法,甚至说了青饲料。
“亦烦。”
“虽烦,六个月便可出栏,每头猪饲料成本约为六百文。”
饲料的情况有些古怪,秸杆肯定很便宜,即便用了盐水,所需盐也不多。油饼真的便宜,其实刘昌郝是满足了的,否则还能将价格压一压。酒糟不便宜,不过以现在的酿酒技术,出酒有限,酒糟养分远比另个时空要高。最后是糠秕,价格还行吧,然而不大好买,若是大规模买糠秕麦麸,价格恐怕也不便宜。
于是刘昌郝将成本估为七百文。
让他惊奇地发现一件事,宋朝早开始阉猪了,还有专门阉猪的“削猪人”,围山村西边的朱庄便有一削猪人,买了这么多猪崽子,里面好几十头公猪呢,刘昌郝便将他请来,将几十头公猪阉掉。但让刘昌郝有些迷茫,不是说古代人不知道阉猪,猪肉味道才差的吗(阉猪最早是出现在周朝)?
“此收入亦可观也。”李阔海眼睛亮了起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不然那么多油饼怎么办?
刘昌郝实话实说:“大官人,虽如此,养猪数量越少,成本反亦高,数量越多,成本虽低,然有风险也。”
别以为养猪会太平无事,若来一个猪瘟,以宋朝眼下的水平,所有人皆是束手无策,然后等着亏本。这是李阔海强行要求的,否则就是贪图猪粪,刘昌郝顶多只会养四五十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