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无过冬作物,又有蓄水塘,堵河对我家无影响,我不乐,反哭乎?”
梁永正的儿子梁得茗说:“狗子,你家终是刘梁村人,孙岭村堵河无奈之,可你家不能种棘树,使诸乡亲不能担水浇灌。”
两个村子越闹越大,县里下来调解,孙岭村人承诺冬至后堵河,冬至都到了冬月下旬,腊月罕有浇灌,县里胥吏便回去。实际腊月也有浇灌,不但腊月,春雨不正式落,孙岭村不会掘堤,春天浇灌数量会更多,仅是漫溢下来的河水,肯定满足不了刘梁村浇灌的需求。刘昌郝家这口蓄水塘成了周边最重要的水源,刘昌郝种棘墙,不但刘二虎急,许多人家都有点急。
我只是讲道理,难道你还会让客户揍我。
刘昌郝不怒反乐,问:“梁得茗,你为何不让你妹夫家蓄水塘供人浇灌?或你妹夫家非是刘梁村人?”
他妹夫是那家,刘四根家。
想从我家塘担水浇灌,行哪,租我家的地,才准许你担水。
不但浇灌用水,还有鱼。
宋朝有人大规模养鱼,塘又大又深,水质又好,反正是闲着,鲁氏买回来许多鱼苗放了进去。结果白天有人来钓,晚上有人带网来偷,鲁氏一怒之下不养了。
刘四根家养鱼更晚,刘昌郝上蒙学第二年才开始养。
村里也有人去偷,被刘四根捉住,他与几个儿子蜂拥而上,将偷鱼的刘明枣打得死去活来,还逼着刘明枣赔给他一贯多钱,才放过刘明枣。自此以后,没有一个人敢碰刘四根家的鱼。
梁得茗嚅嚅。
另一个老汉说:“你家非是刘四家,你家塘亦大,担之不尽,挑之不绝,何苦做恶户?”
这才是人话。
也不是人活,老汉家有两个女子在刘昌郝作坊做工,敢出恶语。不过总体上刘家形势比刘昌郝刚回来时好,才回来不要说村子中心,即便垄上一半人家也是半理半不理的。
说势利,有多少人不势利,况且趋利避害本就是各种生物的本能。
“我家塘是我祖母用良田改挖而成,年年纳税,不给你们担,乃本份,给你们担,你们必领情,你们领情乎?”但刘昌郝顿了下来,要买地啊,也不能全对着干,便说:“二大父,你说我家非刘四根家,亦非恶户,我给你们一活路,几日后,我抽空,于两侧各开一门,供你们进出担水。”
也没有以前方便了,但已经给担水,还能说什么?
各自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