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朝廷的驿站,不仅负责传信之功能,它又是官方的全国性的“连锁”旅店。二是少量脚店,也提供客人临时休息服务。
最后便是邸店,邸店情况比驿站还要复杂,小邸店只提供住宿服务了,大邸店服务项目之多,后人难以想象。
商客带了金银等贵重细软进城,不可能带着金银乱跑,得在城中找寄存的地方,这个寄存的地方便是各大邸店,有了寄存便有了兑换业务,相当于弱化版银行。
外地客商带着大量商货进城,得寻找堆放货物的地方,官方有仓库,但官不可与民争利,那怕仓库再空着,也不会向客商开放。又要去找大邸店,许多大邸店设有大型仓储,以招揽客人。
商货进来,外地客商不熟悉本地情况与人事关系,邸店会取代牙人担任中介商,虽然业务没有牙人多,每一笔业务谈下来都是大交易,特别是京城的邸店,往往都能谈成一笔达到数万数十万贯的巨型交易。
邸店由于能直接从客商手里拿货,进货价格便宜,许多邸店又会经营商铺。
客人多,得提供吃的,许多邸店又会经营酒肆。
邸店房舍多,宋朝总体上房价一直是上扬的,虽然涨势比较慢,此外,租金还可以,许多邸店又开始经营房产生意。
有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必须得有,赌与色又是少不了的。
大邸店不能将它单纯地看成客栈,而是将它看成大型的经济综合体。当然,这种邸店只要能生存下去,权势上也不能小视,背后皆有着让人敬畏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宋朝算是好的,到了明朝,因其盈利大,大塌房(邸店)多落入外戚勋贵之手。
大伙走了两百余步,果然南边有一条巷子,但暂时看不到邸店,然能问人,问了一下路人,邸店还在前方百余步处。又走了百余步,看到一家邸店,规模不算大,只能算是中小型邸店。环境却是不错,里面种着一些树木,有几株树颇有些年头,树冠遮天蔽日一般,虽然天热了,浓荫之下,给人一种森凉之意。
别看它偏,也不大,可能名声比较好,居然住了不少客人,只留下两个小院子,有空房间便行。刘昌郝订了一个院子,里面正好有两间房,那怕家里来几个探望的人,也能住了。还有一个让刘昌郝很满意的地方,别看人家规模不大,也设有寄存业务,那正好,刘昌郝让武兆麟回去拿一百贯钱来,寄存在这家邸店里。
谢四娘她们钱用完了,持着条据,直接换钱,既方便又安全,不过浪费一些手续费罢了。
二妹也看着院子:“阿娘,哥哥,还有花。”
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花,栀子花,另个时空老刘村刘家也种着,但这两株栀子花比刘家种的要好得多,每株上面皆开着几十朵花。它虽不及牡丹之艳丽,也比较好看,而且花期长,其味香。但二妹不知道的是,只要上规模的邸店,院子里必会载上几株有观赏价值的花木,有的居然还种牡丹,不管能不能长好,或成活,先种着再说,这是一个超级爱花的王朝。
刘昌郝摘了四朵,分别插在谢四娘、二妹与苗苗头上,盖氏的自己插了。
谢四娘说:“儿,不好吧。”
正好伙计过来送脸盆等生活用品,听到后说:“小娘子,无妨,花有许多。”
刘昌郝付了一个多月房钱,也算是不小的客户,几支栀子花算什么。
“哥子,我儿如此大,你如何呼我为小娘子。”
“啊,”伙计挠了挠腮,但车船店脚牙乃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职业,他立即反应过来:“大娘子,你容貌好,使我误以为二十出头,汝子亦清秀,汝女更乃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