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还是数学科代表时,作为语文科代表的楚雨欣还会有空到我的座位边上请教数学上不懂的难题;我只知道那时的她离我是最近的,我就坐在她的对面或者旁边,她黝黑自然笔直的长发,伴着悠悠的菊香,白嫩的脸蛋,楚楚动人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我,好奇,又或者天真无邪的表情无时无刻不让我沉醉;我只知道只有当那个时候,我才会像个“活人”一样的,睁亮我的双眼,洞察这世间的一切,尽心尽力解决很多不可能完成的难题。
我只知道我很不甘心。
那一天我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连和关公子一起打游戏的力气都没有了。关公子见我这么丧气,专门请我到附近的游戏厅娱乐,我们选择了一台十分经典的“拳皇”机子,打了十几盘,我只赢了一把,是关公子让我的。他拍拍我的肩膀,一边笑着说:“怎么了,陈语生,不就没当上数学课代表吗,没事,你不还有哥吗,哥可是本届的班长啊,以后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上课讲小话吃零食保你平安无事,骗你是小狗。”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假装不在意,默默无声的离开。这时,天色开始变暗,乌云团团聚集起来,把原本蔚蓝的天空变得乌漆墨黑,紧接着电闪雷鸣,只是骤然,雨声便淹没大小街道,人们慌慌张张的四处避雨,更多的是找一处有遮掩的地方等待暴雨的停息。
“轰隆隆”——
我和关公子静静地站在游戏厅门口,玻璃被四溅的雨水早早打湿,从顶上冒出来的雨点滴落在我的头顶,那种冰冷却只是一瞬间。我和关公子就在彼此身边,一言不发,但仿佛身处不同的世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发厌烦这样的感觉,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自己会如此难受,我甚至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无比透顶的厌恶。
“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以后,雨停了,路边的小摊点陆续回归,关公子强笑着和我告别,而我,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回家调整我那烦躁的心情,那个夜晚是我人生第一次睡不好觉。
日子就这样得过且过,在一长段时间里,我们学校开了很多场公开课,那时正是教育界革新之际,各大学校开始培养新秀,对优秀的学生和老师加以褒奖,特别在我们学校,关公子因为在公开课上缕缕发言,并且讲出自己的新见解深得在场所有老师的欢心。
往后,关公子这个人一下子红遍了整个学校,学校领导都夸他聪明伶俐,称其人“将来必成大器也”,各种活动像什么主持啊演讲比赛之类的他一一被评委选上了,他是那么完美,礼貌、友善、热情、成绩优异……有一次他还救了一只差点被货车压扁的小猫,被全校通告表彰,代表本校竞选本市的“三好学生”,获得第二名,第一名则是那位被人呼之为“走路子”的不知名的女生。
关公子又是像往常一样给他的“小弟们”吹牛逼,不过这牛逼不是瞎吹的,有板有眼,有证有据。但是偶然间,我发现他还是在强笑,他的笑颜就好像停留在那次雨夜,在那英俊阳光的脸上刻上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瞧那货,自己为了不起,要不是老师们捧着他,他能当班长?”
“是啊,女生一个个的跟他套近乎,都不怎么搭理咱们了,还不是因为他!”
“虚伪的家伙,下次篮球比赛狠狠给他一个教训,我说对吧,陈语生?”他们叽叽喳喳地在背后说着别人的坏话,特别是那个平日里在老师面前畏畏缩缩的矮个子,白天没见他出头,晚上回家倒好,连老师带关公子一起骂,真是窝囊!要是我,早就明摆着和关公子对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