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看到宋军越过河堤后一面仓促列阵,一面遣使送来挑战言语,当先大笑的王伯龙笑完之后,复又在马上捻须环顾,语气凛然起来。“你们都在笑什么?难道不知道人家出击情有可原,不知道人家这般遣使来挑战正是一个好计策?”
周围一群猛安谋克,有汉人也有女真人,还有奚人、契丹人,俱和王伯龙一般披甲完备,此时闻言一起整肃,仿佛刚才陪笑的不是他们一样。
而马上就要到五旬的王伯龙见状,也是稍显满意,这才挺着肚子在马上以手指向宋军军阵,继而睥睨相询:“你们知道人家为何要主动出击吗?”
周围无人应声。
王伯龙也自顾自指指点点,略作解释了起来:“来的旗号是田,这便是田师中,田师中是张家军的副都统、大帅张俊的女婿,张俊据说是病了没来,所以让他带兵来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岳家军的岳飞成了元帅,让张家军在这次成了做小的,而那姓田的本人也要被那岳飞欺辱……”
王伯龙言之凿凿,众将也纷纷颔首,都颇以为然。
“若俺所料不差。”王伯龙继续笑道。“必然是宋军西边深沟高垒准备的足一些,再加上四太子尚未发力,所以一时挡住了,让这些人以为咱们大金国的兵马不过如此,于是那岳飞的部属便拿之前张家军败给俺们的事情挤兑起了田师中……这田师中但凡要点脸,想继续当这个都统,都要出来与俺们闹一番的,否则便没脸在军中厮混下去了……而岳飞呢,但凡是个还顾点大局的,也只能放他出来。”
听到此处,众人面露恍然,一个接一个,都说万户讲的有道理。
“至于说计策嘛。”王伯龙收回手指,继续捻须笑道。“田师中部俺是晓得的,虽然远远不如咱们,但也不是什么窝囊废,若俺想的不差,姓田的这次直接怼到河堤上,又派人来挑战,本意就是想让俺们吃一惊,然后或是起了疑心,或是纯粹想让俺们笑话,反正要引得俺们糊涂起来,他才能趁机立阵,背靠着大堤,把大枪、劲弩立起来……这样,最起码能撑得下去一时,待耗上片刻,再小心整肃撤回去,也能在军阵中夸耀了。”
其余诸将纷纷恍然,随即一将当场询问:“可若是这般,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简单。”王伯龙再度变了脸色,凛然下令。“那就是偏不能如他姓田的所愿,他要拖延时间,俺们便要趁他立足未稳,直接冲垮他!萧长!”
“末将在。”那名主动发问的奚人猛安即刻勒马出声。
“你带十五个谋克上去,从南面顺着大堤冲!”
“喏。”
“赵八!”
“末将在。”一名汉将旋即打马向前。
“你也是十五个谋克,自北面突。”
“是。”
“老贺呢?”
“在这里……”
“你不要突前,你去引后面汉儿军出来,等姓田的撑不住了,就在后面替俺兜住,届时跟着俺一起压进去,看看能不能趁势入他大寨……”
“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