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胡梅和电影学院的老师李晓君坐在一起,李晓君看了片刻之后,十分满意,学生的作品有了明显的进步,他老怀安慰。
胡梅听了脸色一垮,有些郁闷地道:“李老师,我只是按照剧本脚本拍摄,分镜头、角度、构图、色调、调度,剧本上基本都有,我改动的地方不到一半。”
“不会吧?”
李晓君有些惊讶,“你们的编剧是谁?”
胡梅指了一下,“顾猛,那个前不久拿了四块金牌的运动员。”
“他?”
李晓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大块头大个子,憨厚的面相,一看就是个粗人,他会写剧本?
“李老师,人不可貌相,你别看顾猛长了副熊样,脑子聪明着呢,高考考了个西川省探花郎,汉京大学的高材生,写、写歌词、谱曲子、发专辑...”
胡梅有些郁闷地叹息一声,“好像没有他不会的”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啊!”
李晓君赞叹了一声,又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紧张忙碌的急救室中,病人呼吸困难,紫绀明显加重,需要切开呼吸管插管处理。
“止血钳!”
“纱布!”
李海正在紧张地做手术,忽然旁边一个小护士在地上绊了一下,轻微地撞了一下李海的手臂。
唰!
锋利的手术刀轻松地划开了手套,李海的手指上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创口,出血了。
那把手术刀上还沾染着病人的污血。
李海的命运在此出现了转折。
做手术时,电影上的画面出现了回放,李海想起了早上看过的报纸,上面详细报道了一则爱滋病的情况。
传播途径主要是血液与性,感染后免疫系统崩溃,目前无药可治。
“不会的不会的!”
李海默默地安慰自己,一直坚持到手术结束,他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了家。
晚上妻子很开心,很高兴,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日子,可他心事沉沉,第一次拒绝了妻子的邀请。
妻子的不解、疑惑、体谅,让他万分愧疚,却又无法解释,默然无语,连晚上睡觉都悄悄地隔了半尺。
第二天早上,病人呼吸困难死亡,经检查病人感染了艾滋病。
电影的开头跌宕起伏,从手术到体检,中间的情节慢慢推进,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抑。
等到第二十分钟,确认了病情时,李海躲在了卫生间里,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哭嚎。
“谁?”
旁边的厕所里传来一声疑问。
李海捂着嘴巴,满脸涨红,哭不出声来,可是豆大的眼泪从腮帮子滚滚而下。
绝望、无奈、压抑。
让他忍不住想要痛哭发泄,但是周围的压力又让他不能放声大哭,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这极具象征性的一幕直击人心。
观众们全都被感染了,女人们泪流满面,男人们把自己代入到了李海的角色中,想象着自己遭遇了这种情况,该如何面对家人,面对社会?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朴老师演得真好!”
宫梨轻轻地赞叹道,这场戏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从哭嚎到憋住流泪,表演的时候必须连贯,不能中断,才能达到最好的表现效果。
顾猛点了点头,确实演得好,爆发力好,收放自如,第一声哭嚎十分惊人,后面憋住流泪的场景更为感人。
听说朴存新为了演好这场戏,在单位的卫生间里呆了三天,不断地练习,不断地酝酿情绪,为了那一声哭嚎,他练得嗓子都沙哑了,人艺剧院中许多男人差点被吓得阳痿,连厕所都不敢上。
顾猛转头想夸一句,却看到朴存新泪流满面,整个人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