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这个混账东西。”
赵性看着宋北云那边的工作报告,嘴里嘀咕着骂道:“他是真的敢动手,这上来就把府库账目查了一遍,抓了不下二十人,关键为何这杭州刺史却上奏请表宋北云呢?这奇怪啊……”
看着手中的两份奏疏,赵性都有点迷茫了,按照正常的道理应该是两人互相对攻,最后比拼背后实力,最后输的那个滚下台来。
但现在……宋北云查抄府库、抓人、封粮,将杭州弄得一塌糊涂,但杭州刺史却上奏请朝廷表彰宋北云。
他疯了?
“其实不然,官家。”赵相拱手对赵性说道:“这边是我让宋北云去处理此事之道理。”
“哦?你说说。”
赵相轻笑一声:“钦差之职最是难办,讲究一个过犹不及。这宋北云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出了名的,天下若是有谁能担此重任,必有他一份。”
赵性点头:“个狗东西的确是油滑的可以,谁的队他也不站可谁的油水他都要抹一点下来。”
“这也就便是我敢用他的道理,世人都说这宋北云是外戚一脉,我看并不尽然。”赵相说罢停顿了片刻:“此番去杭州,他查也查、抓也抓,但却不伤筋动骨,既给了朝廷一个交代也给了杭州一个面子。那杭州刺史久经官场自是知道这宋北云的好,若是换了一个铁面无私的去,保不齐他要折损几员大将。”
赵性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到底是赵相,看得就是通透。可朕听闻赵相不甚喜那宋北云啊。”
面对赵性的试探,赵相也相当坦荡的说:“的确不甚喜,他行为乖张,办事不与规矩,还多次以朝廷的名义办出有损道德之事,此等人我定是不屑结交的。但人以致用,他自是有他好用的地方,举贤不避仇,何况我与他也并无仇怨。他那兄长匡玉生如今便在我门下,是个出类拔萃之人值得细心培养,只是臣有些诧异……一门所出之兄弟,怎的如此天差地别。”
“哈哈哈哈……”赵性摆手道:“一窝的狗还不同的毛色呢,何况人乎。”
而对于赵性不经意的粗俗,赵相已然是习惯了,他莞尔一笑道:“所以这杭州之事,就交给那个滑不留手的小子吧,他有这能耐。”
“嗯……那便听赵相的。”赵性点头道,然后突然问起来:“今日金国学者可到了?”
“方才臣来时刚到,已由鸿胪寺照应。”
“那是不是今夜就要开始论道之会了?”
提到这个,赵相显然兴致勃发,他双眼都快冒出火花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他背着手傲然挺立:“臣精学儒家教典,深以为儒家之精华便是兼容并济、海纳百川,若是独尊儒家,未来国家栋梁皆为迂腐之人,不可行不可行。而我大宋自立国以来,便立下了个包容之名,既是学之盛世,倒不如来的早一些,有生之年若能见得举文武之力创华夏盛世!岂不快哉?”
赵性轻叹一声:“赵相的想法是好想法,可如今我大宋……”
“官家,天下事风云莫测,只要官家励精图治,假以时日天下自有归心之日。”赵相很认真的说道:“臣胸中似是已见那盛世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