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朝散了,闵圭几步追上谢迁,带着几分愠色,厉声问道:“谢阁老这般做,怕是有些不太厚道吧?”
一句话,就令场面尴尬万分。
同为朝臣,所做的都是为朝廷谋福祉,七卿之一的左都御史直接呵斥内阁大学士“不厚道”,这是要准备掐架?
谢迁神色傲慢,似乎并不想跟闵圭解释什么,倒是旁边右都御史佀钟赶紧过来劝说:“谢阁老不过是公事公办。”
“既是公事公办,有此等事为何不先知会我都察院?奏本连通政司都没过,直接就带到圣驾之前,这是要行内阁大学士的便利?”
任何人的奏本,照理说都是要从通政司转呈,到内阁,再从内阁到皇帝手上,中间还会涉及到誊抄、备案的问题。
地方发生旱灾,这种奏本按照既定程序上奏,闵圭作为左都御史不可能事前一无所知。现在他却被皇帝问了个哑口无言。
一向大公无私的刘健冷声道:“地方有灾情,所知之人如实上奏,不该是为人臣的本分?倒是朝廷上下对此一无所知……确实应该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有意瞒报。”
李东阳没说话,谢迁也没说话。
在这个问题上,谢迁的确有诚心为难都察院和地方官府的意思,他或许是觉得“理亏”。
有刘健这番话,闵圭再想追究,便要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七卿,论地位跟谢迁这样的内阁大学士也是无法相提并论,质问谢迁不过是一时出离愤怒。
旁边马上有大臣过来说和,闵圭气呼呼拂袖而去,众大臣各自散了。李东阳才看着谢迁道:“于乔今日似乎莽撞了些,不像你平日的性格啊……”
谢迁苦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觉得,今天实在是有跟朝中大臣怄气之意。
“宾之兄提醒的是,或许是考虑有欠周详吧。”’
谢迁如此说,心里却在想,若非地方对灾情隐瞒不报,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我至于出来当这个坏人吗?
说到底,还是沈溪小友给我惹麻烦。
此时,沈溪给谢迁找的第二个麻烦,已经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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