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无奈,手下没有一个出色的谋主,更没有万夫莫敌的将领,难啊!
富坵住进大牢,其实蛮失望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劝楚白投降,只是形势如此,既然知道没办法抵挡,何必做无意义的挣扎?宁泽现在手下缺人,楚白若能放下尊严投降过去,必定受到重用,未必比现在差。负隅顽抗,只会惹恼对方,荣廷、公孙尉的下场历历在目。
当然,他也能够理解楚白的想法,投降陆骢还好说,至少名义上是加入惠帝阵营。可是宁泽那边将沅熙公主推出来,多数人难以接受成为她的臣子,即便大家觉得沅熙公主只是傀儡,心理上那关不容易过。
然而以宁泽的强势,真跟陆骢对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说不定以后他能够一统天下!即便宁泽败于陆骢,只要确保手中实力不减,日后也是转投陆骢,得以重用的关键啊!
富坵深知楚白不足以跟宁泽、陆骢等诸侯强者争霸天下,至少好好利用手中筹码,换取日后举足轻重,才是最佳出路。
自己尽心为其谋划,却落得这个地步,有些心灰意冷,深知产生辞官不做的念头。
到了晚饭时间,狱卒对他说道:“富主簿,有人给您送饭来了!”
他只是暂被关押,并没犯什么罪行,狱卒知道过不了多久便会放出去,没人落井下石。
富坵以为送饭的是家里人,来的却是水曹掾史张阳。
张阳是管青山郡水利工程的,跟富坵因为工作经常打交道,但私下交情一般,所以这次过来送饭令富坵格外疑惑。
张阳让狱卒开门,进入之后将好酒好菜端到富坵面前,微笑说道:“主簿,受苦了!”
“小事!”富坵看向张阳,“本官与张水曹没有私交,为何……”
张阳倒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富坵:“下官只是觉得主簿诚心献策,却遭如此待遇,甚是不公!”
富坵心有所感,无奈叹息:“使君以手中城池作为筹码,转投宁泽可保权势。可惜府内上下,哎……”
“主簿心思,我等尽知!”张阳说道,“下官佩服主簿,在此敬你一杯!”
富坵点点头,与张阳对饮。
两人喝酒吃菜,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酒至半酣,张阳回头看一眼,确定狱卒离得够远,压低声音对富坵说道:“楚使君决意对抗到底,结局已定。主簿当为自身着想,以免受到牵连!若是孑然一身,倒可以跟着使君慷慨赴死,千古留名。只是主簿家中老小俱在,应早作决断!”
富坵不是傻子,听到这话立刻明白对方来意,朝着外面小心张望,低声问道:“张水曹欲投宁泽?”
“我等已有七人相约,欲开启城门邀宁泽入内。”张阳小声说道,“虽万无一失,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主簿可愿相助?”
富坵心里一动:“本官如今在这牢狱之中,自身难保……”
“主簿若是签下血书,与我们等结盟,”张阳偷偷从怀里取出一张白布,低声说道,“我等自有办法救主簿出狱,共议大事!”
富坵接过白布看一眼,盟书内容是毛笔写的,大意就是结成盟友秘密献城,彼此之间相互照应,绝不背叛。然后署名则是用鲜血写上,七个人的名字他都熟悉,包括耿志、张阳。
这七个人,就是刚才为自己求情的那批,这个恩情他还记得。加上对楚白失望,富坵果断咬破手指,写上自己的名字:“大势所趋,不可阻挡!本官愿与诸位联手,共议大事!”
“好!”等他写完名字,张阳急忙收起。写下盟书就不怕富坵反悔,有这东西即便被抓,对方也被牵扯其中,无法脱身,“今夜子时,会有人过来接应,带主簿离开牢狱。主簿出去后,立刻回去召集家丁护卫,与我等合兵一处。切勿走漏风声,到时开城献降,拿下楚白便是大功一件!”
“本官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