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外有些许动静传来,他心中一动,却听到了猫叫,于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见着美人垂泪不语,笑道:
“娘子早些休息,明日,郎君应该就要到了,我先告辞。”
说完刚要走,窗户被人打破,一个黑影滚了进来,中年人见状面色一变,随后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闪烁着寒光,扎向那不速之客。
窗口处又多了一蒙面人,投掷飞刀,命中中年人的太阳穴。
他当场就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一下,再无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如此惨状,吓得梅儿面色惨白,刚要失声尖叫,却被先冲进来的蒙面人捂住嘴巴:“娘子莫要声张,小心性命。”
其人说话带着口音,梅儿听不懂,却能从对方动作猜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哪里还敢大喊大叫,只是吓得抖若筛糠。
投掷飞刀的蒙面人翻窗进来,开了房门,又有两人入内,惊恐万分的梅儿就着烛光一看,发现这两人个子较小,似乎是少年。
蒙着脸的梁森,一眼就认出倒在地上的吊角眼,想到自己和弟弟受的苦,胸中怒火燃烧起来,却又迅速消散。
消散得酣畅淋漓:狗贼,你也有今日!
同样蒙着脸的李笠,之前没见过目标人物,不过他认出房中的美人是谁:
去年秋天,陪着‘肾好’的徐参军在鄱阳西郊水榭游玩的那个‘梅儿’。
这可是个大美人,怎么会被掳来了?这帮拐子的胆子这么大?
李笠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不过他蒙着脸,所以不认为对方能认出他。
现在,目标人物死了,死透了,而且还是一击必杀。
对此,李笠很满意:李义孙的部曲,身手了得,果然不愧为勇敢少年(恶少年)出身。
这个戒备森严的院子,在高手们面前宛若不设防的草棚,轻而易举突破,敢反抗的护院都已经断了气,老实的就被捆了、堵嘴扔到角落。
他觉得这几位偷鸡摸狗的手法如此娴熟,恐怕当年打家劫舍的勾当没少做。
别的不说,就说飞刀,李笠真想问一问那‘飞刀侠’:请问战场上有飞刀的用途么?你练这玩意的初衷,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按事前说的,把他首级割下带走,在墙上写血书。”
李笠低声交代着,按照光头及方才所抓护院的口供,此处仅仅是安置被拐妇女的别院,没囤积什么金银珠宝,所以没必要翻箱倒柜。
眼前这个吊角眼就是幕后大老板,死透了,他和梁森的仇也就报了。
李笠心中大定,随后看向瑟瑟发抖的梅儿,故意沙哑着说:
“这位娘子,我与他有仇,不死不休,不会伤及无辜。”
“我、我...”梅儿瑟瑟发抖,话说不利索,她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不知道对方会把自己如何,就怕被杀人灭口。
“娘子莫要惊慌,此事与娘子无关,方才我听健妇交代,说娘子是刚被掳来的。”李笠低声说,尽可能让对方不那么害怕。
“我诛杀恶贼,绝不牵连无辜之人,这院子里的人,只要不反抗,性命都保住了,那两个健妇亦是如此。”
“娘子可与我等出去,待得我等走远,娘子可找巡城兵马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