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个蓬头乱发的女青年,素面朝天一点都没有化妆打扮,拖了个拉杆行李箱,光是从公交车站走到糖水店这段距离,那箱子就翻了四五次。
轮肯定是坏的。
所以穿着的T恤跟牛仔裤都明显是廉价品。
和仙娜以前的穿着差不多。
易海舟看着还有点亲切。
但走进这时尚饮品店不局促。
易海舟举手示意。
那女青年过来大大咧咧的松了一口气:“要是你是骗子,我就亏了,浪费一两个小时还打车转车。”
说实话,最近看惯了高美雅那严格修整过的一口漂亮白牙。
易海舟觉得都想建议这姑娘去箍个牙了,晃眼。
不过对服务员招招手:“你随便点什么吃的喝的,把户口本原件给我看看。”
女青年摇头:“户口在家里,我中午出门在车上听见广告的,吓我一跳,发给你的照片,是我以前拍的。”
按照易海舟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起码要拿个真实的原件来证明确实叫倪珠宝,才能给钱吧。
这才见第一个就……
他也不那么计较:“那行,我先转一千块的交通费给你,你从来没见过你爸爸?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女青年顿时有点懵:“一千块?为什么要给我一千块?”
易海舟简单解释:“我是受人之托来找倪珠宝的,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十多个人给我打电话来,剔掉肯定不是的年龄和性别不符,只要来见面谈的,总得给点车马辛苦费吧,毕竟只有一个人是我要找的。”
那姑娘捧着手机点开转账红包,表情明显是有点难以置信,反复查看好几次。
虽然她用的手机比仙娜以前的直板机好多了,起码也是大屏智能机,但明显不是什么高级货,透明手机壳也发黄得跟茶叶水泡过似的。
这在普遍经济发达的粤东地区很少见啊。
就说丧雄老家这座五线小城市,那也是有各种厂家企业经济水平绝对高于全国水平的存在,别说很多本地人光是守着几栋房屋出租都过得快活赛神仙。
打打工也不至于这么穷吧。
倪珠宝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对,我们这座城市发展挺好,但这是城里,我们家在比较偏僻的乡下,亲戚是很多,但是自从我爸走了以后,我妈因为不愿改嫁,和舅舅外公他们闹得厉害,就带着我在外面打工,准确的说我妈不许我打工,全靠她一个人拼命做事让我读大学,说是读书才有出路,我现在早点回学校,也是赶着过去悄悄到学校外的饮品店打工,我不知道我爸叫什么,我妈从来不说,但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爸,我不想念他,我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我妈赔上女人的一辈子。”
易海舟想骂丧雄是个人渣了。
当然,他也知道没被抓的那几年,丧雄回内地都肯定是偷渡,以他的罪行一旦抓住肯定被打靶,至于后来,从在牢狱里面到放出来,丧雄不摆平身后事,根本不敢联络家人。
所以想了想:“把你母亲的地址和电话给我……我再给你转五万块,不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既然叫这个名字,也没有父亲照料,这也算是缘分。”
没准儿易海舟就是存着这种心思,不管是不是,老子把丧雄的钱拿来散给有需要的人!
这才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哪怕被骗了都无所谓。
这才多少钱。
丧雄那卡上美元换算过来,差不多有五个亿!
可这五万块立刻把倪珠宝惊吓到了,很有防备的把手机摁在胸口:“什,什么?”
易海舟已经转了,而且转得还很爽。
哈哈哈,拿别人的钱来做善事,真爽!
“你收一下就可以了,我跟你母亲联系确认,如果我那个朋友是你父亲,还有一笔钱留给你们。”
倪珠宝难以置信的看看自己手机上的信息,这回就是把目光在手机和易海舟脸上反复移动。
好一阵才开口:“这……是我爸爸的抚恤金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易海舟伸手:“你母亲的联系方式和电话号码。”
那户口页面上除了名字和户主的母女关系,其他地方都给涂成马赛克了。
这姑娘警惕性也不差。
所以没想到倪珠宝迟疑着居然摇头:“刚才……那一千块我也还给你,我妈妈从来都不许我打听爸爸的事情,任何人问都不许回应,她说爸爸要回来,自然是知道自己回来的,我也是迷了心窍,在车上反复听见播自己的名字,才发短信给你的,不问了,不问了。”
易海舟却并不意外,就像他当初防备猎人游戏那帮人一样,甚至连自己的老巢在小镇外的小渔村都不会给索菲娅她们透露。
丧雄除了早期被抓住三次,正式开始打劫以后,在东南亚和HK之间闪转腾挪,纵横江湖十多年,做了那么多大案才被警察抓住。
说明他的警惕性和反侦查能力是很强的。
回乡下娶老婆也肯定会强调这个,所以他也不意外:“你就没想过万一你爸爸是个大英雄,或者干什么保密工作的呢?”
倪珠宝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如果真是那样,也会是国家和组织上来人,就这样了,不好意思,就当我没来过!”
易海舟笑着点头:“随便你,你可以回头去问问你母亲,父亲的名字里面是不是有个雄字,再确定要不要联系我,我会在这里待到后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