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贝翊礼也已经开始行动了,毕竟相对于刺史府而言上次碗口城之战他的损失更大,已经在府城的争斗中落入下风,此时比林远图要更加急切。”薛洋点点头道:“只是我有些不解,此前林远图不是表现的不紧不慢步步紧逼贝翊礼吗?怎么突然如此急迫?受到什么刺激了?”
“还能有什么刺激?肯定是望江那一幕传到府城了,我舒州军水师都成军了,那步军的实力还用猜吗?林远图这也是未雨绸缪,此刻已经顾不得压制贝翊礼了,甚至搞不好还会和后者合流,彼此沆瀣一气对抗我舒州军。”袁袭看着薛洋笑道:“主公没算到这一招失误吧?不过倒也不算什么,贝翊礼和林远图斗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些许外力就能够强行弥合二者之间的裂痕的。”
“军师把这件事交给向杰处置吧。十三司有足够的能力破坏贝翊礼和林远图的图谋,让他们在争取李孝常的行动中增加彼此之间的冲突,为我军明年进军府城营造一个好的条件。”薛洋自失的一笑随即道:“年节之前我军除了水师以外,步军除了协助地方之外就是操练,没有其他任务。”
“来时袭已经和向杰交代过了,十三司正在抓紧时间制定行动方略,向杰本人也带队秘密前往府城,准备亲自坐镇处置此事。”袁袭点了点头笑道:“时候不早了,该吃午饭了,今日主公请客,严兄你我作陪如何?”
“你们啊,算了,冬日无聊,吃吃喝喝也正好应景。”薛洋看着自己手下这一文一武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也是忍不住无奈,起身笑道:“我去喊上潇潇,今日豁出去了,把这个月的薪俸都拿出来。”
太湖城外,舒州军高层没有把府城的动静当做一回事。但是身处其中的林远图却已经面色阴沉了好几天了,往日里因为占据上风压制住宿敌贝翊礼挂上脸上的笑容丝毫不见踪迹。这几日除了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往西而去,秘密刺探舒州军的虚实之外,更是着令心腹管家启程往东,对外宣称往老家送点年节要准备的礼品,但是暗地里却是带着大量的钱粮朝同安郡江防军驻地,打算和李孝常密谈。
同安郡本是舒州的旧称,只不过同安郡在安史之乱后又改回舒州之名,当地百姓所称的同安郡就专指桐城往南抵达长江北岸蒲州一带。而且这一得名也正是江防军一直在此地驻扎的缘故。不过此时的同安郡江防军郎将李孝常不知道的是除了已经到了跟前的刺史府管家之外,舒州境内的另外两股势力在此时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瞄准了他。
事实上虽然林远图做的隐蔽,但是却根本瞒不住贝翊礼。刺史府如今的任何动静贝翊礼都格外的关注,一听到林远图让管家带着大队的车马朝东而去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这个该死的林远图,果然在此时把心思放在了李孝常身上,这是打算将我合围在府城之外吗?”贝翊礼怒不可遏,在营帐之内走来走去,思考着对策。原本他已经谋划好利用高金波和李孝常有旧,谋划在年节时分由后者出面邀请李孝常见面谈一次。他手下的江防军余部原本就和李孝常同本同源,要是合并在一起也未尝不可。江防军需要一个稳固的粮饷保证,而贝翊礼则需要足够的兵力对抗刺史府和岳西的薛洋。至于会不会乱了朝廷的兵制根本没人在意,贝翊礼更是对此不屑一顾,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打算吃掉关天印了。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还没动手,老对头居然先行一步,而且利用刺史府的优势来直接用钱粮拉拢李孝常。这一下子打到了贝翊礼的软肋上了,对方掌握着刺史府民政大权,在李青龙投靠之后更是将自己的势力死死地压在了府兵营内部,依靠着府城和同安县两地的收入,刺史府根本就不缺粮草。而粮草和兵员问题又是江防军的软肋,所以二者相互之间的确存在着合作的空间。林远图甚至都不需要李孝常投靠,只需要在和自己的争斗中保持中立,那么刚刚得罪完关天印的自己必然会陷入彻底的合围之中,总不能去投靠岳西兵马使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