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能他们几个差点没被生噎死。
他互相瞅着,谁不知说什么好。
但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别说他们确实没理,就是有理也不敢争辩,只能怂到底。
于是朱大能抹了把汗,咬着牙,咽了口气,继续发着狠儿的赔罪。
“我们错了,我们活该,我们不是东西,我们干的不是人事。不过您小兄弟终究没受伤不是吗?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您到底想怎么样?也给我们划条道儿出来,给我们一个改错的机会呀……”
唉呀妈呀,爽透了!
这种成功忽悠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啊。
没有什么比看着对头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听他们自己骂自己更爽的事儿了。
而且有了这话,距离大功告成可就不远了。
于是宁卫民也不以为甚,再行逼迫了。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想怎么样?祸是你们自己闯的,该怎么弥补你们还不清楚?人没打着,可东西你们劫走了啊,是不是?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吧?”
朱大能这下醒悟了,一拍自己脑门儿,就吩咐旁边几个站着发楞的手下。
“快去,麻溜儿的,把头几天弄回来那些铜都拿过来,让人家带走啊……”
可这哪儿是宁卫民要的啊?
他立马不乐意了,冷笑了一下。
“你就打算这么办哪?”
朱大能又迷了头。
“您……您什么意思?”
“嘿,你也不想想,我从你们这儿拿一麻袋铜走算怎么回事?我有病啊?从你们废品站往外拿铜?然后我再让我小兄弟把铜卖到废品站去?”
“哎哟,您说的是。瞧我这脑子!明白,明白!”
朱大能赶紧打开装钱的小箱子拿钱,摆了一沓子大团结在桌上,然后带着谄媚请示。
“差不多应该是一百**,我给算个整儿行吗?二百,您看……”
宁卫民看着那些钞票,心里止不住的美啊。
但本着利益最大化出发,他可并没打算就这么结束今天的演出。
他想的是既然来了,反正都是演一出。
到底能敲出多少,总得尽力试试才行,是不是?
于是装作很无所谓的说。
“成,二百就二百。铜的事儿就这么着了。可你们还把人家的生计给断了,这又该怎么算啊?”
“这……”
朱大能又急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随后眼珠子转了几转,终于叹着气,一拍大腿。
“哎,那要不我们摆桌酒行不行?地儿随便您挑。您把小兄弟带来,我们当面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不干涉他……”
不得不说,这朱大能的态度,应该是很有诚意的。
可惜他又没猜对宁卫民的心思。
宁卫民对此建议完全嗤之以鼻。
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那不就穿帮了吗?
何况他要的可是钱,不是这虚头巴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