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知道这北妃城的门禁制度较差,可以放人随意进出,可却没想到这北妃城的门卒和其门禁制度一样的差,这也许,又没那么容易放人随意进出了。早知道就不驾这么寒酸的马车,直接步行入城了,看这“猪”的架势,肯定是要敲诈一波了,汪羽竹有些后悔地想着。虽然心中厌恶,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
胖门卒将刚刚脸上用以假笑的肥褶子一沉,架着随身携带的铁枪,往马车前面一横,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乘着这种破车也敢进北妃城,要是组团来要饭的,趁早滚开!”见他恨不得将肚子上的肉挺进胸腔的样子,似乎是想把平时囤下来的卑微,在这里尽情发泄。
汪羽竹很轻易地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这不就和蔚都城监狱中的狱卒一样,对官兵一张脸,对罪犯又是另一张脸,有时候一个人状态的转变之快、差距之大,会让人怀疑这是不相同的两个人。
呵斥声引来了其他几名门卒,他们不紧不慢地半围过来,打量着这一马车的男男女女。冯镇清用胳膊肘子怼了怼汪羽竹,想试试能不能怼出他的计策来。“几位兄台,俺们来北妃城探亲……”冯镇清试图打破此时有些尴尬的局势,却被一旁的汪羽竹回怼了一下,制止了他。
汪羽竹环视一周,迎上众兵浑浊的眼神,右手深入里怀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就掏出了一封包装精致的手信。“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汪羽竹瞠目怒嗔,他可没想过与眼前这只“猪”客气,这一副倨傲的态度,与他跟随汪岩办案时候的样子别无二致。
这位名为袁闰的圆润门卒到底是被震慑住了,像他这种无爵小兵,只会欺软怕硬,看到对方一硬,他霎时就软了,生怕得罪了什么贵人,让他万劫不复。“统……统爵大人!你你你,我,啊不,小的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毕沁大人的亲信。”袁闰颤抖着跪倒在地上,他的同僚见状顿觉不妙,也都赶紧伏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汪羽竹从门卒的手中抽回手信,这是晴儿觉醒昏迷时他在汪岩为他们准备的包袱中发现的。其用统爵府专用的锦帛所制,一串文字之后盖着统爵大将军专有的玺印,用来当作这松散北妃城门的通行证再适合不过了。这其中的奥妙就在于,袁闰并不能辨认出汪岩和毕沁的字迹,所以说来可能有些讽刺,汪岩的儿子就这样成了死对头毕沁的亲信。
“如你所见,我等深居简出,不希望这进城之事让更多人知道。”汪羽竹抓着袁闰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皱着剑眉,锋芒毕露,英俊的脸庞竟让此等境遇的袁闰心中浮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羡慕。看到后者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汪羽竹手一松,利落地翻上车板,扬鞭入城。
这辆敝车已在这里停留有一会儿了,后面早已排起了一定规模的长队。一些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排在后面,开始肆无忌惮地谩骂起来,甚是喧闹。
紧随在那敝车之后的,是一辆利用上好紫檀木打造的商车,低调而奢华。“毕沁?”坐在车棚下的年轻女子静静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持一把勾勒着金钱豹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颊。厚厚的刘海又遮住脑门,只露出一双神秘狡黠的眼睛,与扇面之豹有几分神似,带着猫科动物独特的敏锐。车上成捆的上等布匹,正是刚从蔚都城抟运回来,而蔚都城发生的明的暗的各种事情,经常以商摄政的曲蓉也早已知晓……
袁闰可不敢怠慢,摸摸圆润肚皮稍定心神,便赶紧咧开笑脸,让这拥堵的交通重新运转了起来。
北妃城,灵爵府,城主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