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豹房骑兵,虽然打算扩充到五百。但暂时没有优良战马,也没有精悍骑士,如今还是王渊带回来那一百多人。
杨廷和说道:“王学士不是训练了六千精锐吗?”
朱厚照耐心解释说:“王二郎手里的六千士卒,是以前被京营挑剩下的,张永又去挑走了六千青壮。连续两次拣选士卒,还能剩下什么好兵?据王二郎所言,他那六千士卒,刚入营的时候,有一大半饿得皮包骨头,形同灾荒流民。现在只训练了两月,怎么带出去杀敌?”
杨廷和想了想说:“可令王学士领兵出京,于京郊五十里外扎营。不求他击溃贼寇,只愿他能挡住贼寇,莫让贼寇兵临城下。同时,勒令咸宁伯仇钺立即驰援,与王学士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届时贼寇自然溃逃。”
咸宁伯仇钺同样属于边将,职务为宁夏总兵官,但却是杨廷和举荐的武官。并且,仇钺以边将的身份,此时统率着京城的三千营(全骑兵)。
清流们说谁谁谁结交边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值此乱局,军功为上,但凡想捞功的文官大佬,怎么可能不倾力扶持武将?
朱厚照仔细想了想,说道:“就依杨先生所言,令王二郎领百余精骑、六千步卒,即可出京阻截贼寇。再令咸宁伯仇钺,立即率领三千营驰援王二郎。”
李东阳突然问道:“应该给王学士一个临时职务。”
朱厚照说:“还是巡按御史,巡视北直隶!”
王渊上次巡按两府两州,这次直接巡按北直隶,已经属于变相的总督或巡抚,而且操作起来比督抚权利更大。
肯定是破坏规矩的,但这回谁都没反对,大佬们甚至希望王渊早点带兵出京。
虽然这两个月弹劾王渊的奏章堆积如山,杨廷和等人对王渊的幸进行为非常不满,可他们都非常认同王渊的军事才能——带着两百精骑,就能把刘六刘七的脑袋提回来。这次带着更大规模的部队,还有几千骑兵来驰援,怎么也能把反贼给弄死!
……
正德六年,腊月二十八日。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皇帝带着朝廷百官来到宣武门外,亲自给即将出征的王渊壮行。
不把反贼挡住,这个春节很难过,说不定大年三十还要守城。
那得多丢脸啊,堂堂大明首都,居然有反贼除夕那天来攻城。虽然肯定不能破城,但南郊可是没有城墙的,附城而建的民居被反贼一把火烧了,同样是在狠狠抽打朝廷的脸面!
李东阳强撑着病体,被人扶着来到军营。
前方是天子仪仗,礼乐大作,虽然并非拜将誓师,但这次也搞得非常隆重。
校场内空荡荡的,只有王渊和执法队,以及朱智带来的百余精骑、伍廉德带来的数十锦衣卫哨骑。
杨廷和皱着眉头,认为王渊太过怠慢,而且军队纪律似乎也很差,皇帝都来了居然不见士卒。
朱厚照责问道:“王学士,你的步卒呢?”
王渊笑道:“正待陛下检阅。”
说完,王渊朝执法队打个手势,执法官立即吹响营哨。
六支千人队从军营各处奔出,即便是一路小跑,依旧维持着整齐队形。他们来到校场,立即停下来整队,接着高举旗帜、手执兵器,迈正步朝将台这边踏来。
“轰!轰!轰!”
每一个步伐迈出,都踏出整齐的声响,数千步伐汇聚在一起,竟带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杨一清也在边地打过仗,此刻惊骇道:“王学士,这就是你训练两月的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