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言眉头一皱,冷冰冰的说道:“今天我会到乾清宫用膳,还请皇嫂放心。”
张嫣点了点头,将长袖撩起,放在了椅背上,笑着说道:“前几日,田贵人乘凤舆去慈宁宫请安,是小太监抬着,皇叔看了很奇怪,就问为什么是小太监抬着,而不是宫女?”
“田贵人说,小太监们多行为不端,不足为信。”
凤舆是皇后的坐撵,但是有几种情况,贵人嫔妃也是可以使用,那就是在前往慈宁宫见长辈,或者被招到乾清宫侍寝的时候,皇后就会让凤舆抬着人去。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当皇后想要给哪个贵人或者嫔妃穿小鞋的时候,就说凤舆大修,这样这个贵人或者嫔妃,就没得侍寝,也没得见长辈了。
没法见长辈,按照大明宫的规矩,是要罚俸的,贵人、嫔妃本身就没有多少俸禄,再被罚,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没法侍寝,就没有龙子。皇帝宠爱某个妃子的时候,会特意赏下轿撵,就是饶过皇后这凤舆仪仗。
“田贵人怎么说?”周婉言脸色铁青的问道。
“闻坤宁宫小珰狎宫婢,故远之耳。”张嫣轻声说道。但是这句话无疑于在周婉言那里,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般。
狎具,何为狎具呢?就是太监假阳之物。
这东西在坤宁宫翻了出来,岂止是大事?她这个皇后之位,可能因此受到牵连!
张嫣看着周婉言的表情,轻轻的抿了一杯茶问道:“所以,婉儿,你这宫里到底有没有腌臜之物?”
“婉儿不知。”周婉言擦着冷汗,她对此事一无所知。
张嫣的面色终于变得冷厉了几分,略带几分呵斥的语气说道:“你的意思是,田贵人说谎了?田贵人一个月,也就在初一、十五两天,能在慈宁宫见到皇叔一面,这一个月就见两次,她好不容易和皇叔说句话,就是为了说句谎话吗?”
“这世间之事,从无空穴来风!她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敢在万岁面前这么说吗?!”
“倘若田贵人让对食小宦官将某些东西留在你这宫里,你就是一万张嘴,在皇叔那里说得清楚吗?!”
周婉言被张嫣这两句训斥,弄的有些神情恍惚,脸色煞白的问道:“万岁…”
张嫣叹了口气说道:“皇叔闻言勃然大怒,自然是要彻查此事,当时我就揽下了这桩事,吩咐王祖寿查了。”
“王祖寿是你坤宁宫的太监,但是皇叔不让他告知你,而且他还真的查了出来。昨日皇叔问的时候,我多了句嘴,说是下人们乱说,已经掌了嘴,皇叔才罢休。”
“你是准备让王祖寿欺君?还是准备自己应下这罪名?你可知小珰狎宫婢,这狎具一旦查实,你这坤宁宫近百的宫女宦官都得被驱逐出宫?”
周婉言这才知道,她这两天没去乾清宫,闹出了多大的乱子。
“以后莫要在耍些小性子,皇叔容一次,容两次,看你年纪小,再多容你三次,四次,可是再多了,皇叔心里能不烦躁?你要是因为这小性子失了宠,才是因小失大。”张嫣看周婉言的脸色,也知道她算是听懂了自己的话。
她张嫣一个寡嫂,能对周婉言形成威胁?哪怕是郎情妾意,天下悠悠之口,他们也走不到一起去,但是周婉言这小丫头,总是误会。
“前朝宋时的哲宗皇帝,哲宗皇帝的皇后,孟皇后,被指控行巫蛊诅咒婕妤刘清菁。哲宗皇帝怒极,命入内押班梁从政、管当御药院苏珪,抓了宦者、宫妾几三十人,搒掠备至,肢体毁折,至有断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