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左右看了看,向前迈出了一步。人其实没那么复杂,黄石只是单纯的不想做建奴的包衣,不想做包衣,就得让大明获胜。
他不仅不想自己做包衣,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做包衣,自己的子孙后代做包衣。
女子为娼,男子为奴,如同包衣那般,世世代代为建奴主做垫脚上马凳,所以,他选择了向前迈一步。
“黄掌柜,别来无恙呀。”一个阴毒的声音在黄石的身后响起,黄石被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居然是范文程在驿站亲自盯梢。
“范相公,别来无恙,今天可是大日子,怎么得了空在这驿站转悠?”黄石乐呵呵的打着招呼,丝毫没有慌张。
做一个商贾,睁着眼说瞎话,那几乎是本能。
范文程做了个揖,说道:“今天是个大日子,你到这驿站来,是要作甚?”
黄石拿着厚重的账本说道:“账本,虽然山西大同府的张家倒了,但是张家的摊子还在,只不过过去报账是给张家的会计,现在报账,是给大同府衙门,不报账,是做不得生意的。这不,给大同府的账,还有送到京师的账。”
“耿巡抚真是个狠人啊。”
黄石说着都有点心有余悸,在他眼里庞然大物般的黄家,甚至是在黄家之上的山西八大豪商十大家门,就在耿如杞一声令下之下,被一锅端了。
这是黄石万万没想到的地方,他此时的表情恰到好处。
范文程也没多过废话,拿过了账本,翻阅了几下,随即笑道:“黄掌柜要是不忙,跟我走一趟?”
“这没必要吧,范相公。”黄石一脸惶恐的退后了两步,他连连摇手说道:“这就报个账,这怎么使得?”
身后两个建奴走了上来,一人一只手摁住了黄石的肩膀。
黄石大惊失色,惶恐的左右看了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忽然面色一狠,最后指着范文程的鼻子大声的呵斥的说道:“我也是大贝勒府上的包衣!你也是包衣,我告诉你你范文程,不要狗仗人势,仗势欺人!”
“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你若是拿了我,耽误了大贝勒的买卖!大贝勒饶你不得!”
“来呀,绑我呀!”
黄石这一出连续的变脸,可谓是深得商贾贪生怕死、但我上面有人的精髓。
范文程一愣,似乎是被黄石的话给慑到了,思虑了片刻,忽然笑着说道:“这不就是邀黄掌柜过府一叙商量下买卖吗?黄掌柜小题大做了,就不劳大贝勒费心了。”
范文程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黄石,示意两个建奴松手,请黄石入驿站办理汇兑。
黄石拿过了账本,走了几步又回头狠狠的啐了一口,才进了驿站通信局,将账本送到了柜台,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面带奇怪的看了门口一眼。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骂了几句,范文程居然放过了他。
这也太奇怪了,范文程这是哪一出?
难道就是为了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