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珰自然不会放过熊廷弼余孽,魏珰以筹措三大殿建资为由,上书请旨,要卖掉南太仆寺牧马草料场,毕自严上书坚称不能卖,会影响军马和役马的供应,魏珰在北京,毕自严在南京,最终南太仆寺牧马草料场,被卖掉,毕自严愤恨不已,最终称病返里。
“景会实在是太谦逊了。”朱由检摇头,谦逊是一种美德,但是到了毕自严这种三司使的职位上,再贪功,皇帝赏无可赏,就危险了。
为臣之道,毕自严还是很懂的。
“最近这段时间景会夙夜辛劳,朕看在眼里,朝臣们也看在眼里,不用如此辛苦,听太医院的吴又可吴神医说,你这因为熬夜,身上多处浮肿,劝你又劝不住,就告状告到朕这里来,说你不尊医嘱,再这样熬,他就不给你看病了。”
“身体是本钱呀,熬坏了,朕满天下,去哪里再找一个毕尚书去?”朱由检关心起了别的事。
这种小恩小惠,嘘寒问暖,一次两次看起来,没啥用,但是日积月累,积沙成塔,时日越多,烙印也就越重。
对于这种有社稷之才、能文能武的朝臣,朱由检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笼络人心的机会。
“这……这不是春夏交际,臣一时间换衣早了些,就染了风寒,为了病好得快些,服多了汤水,才会浮肿,这吴太医也是,臣还叮嘱他,某要与旁人说。”毕自严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朕不信,吴神医言之确确,你就是熬夜熬得,哪里是什么偶感风寒,朕让吴神医每天盯着你呢,莫要熬夜,这是圣旨。”朱由检看了眼王承恩,王承恩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示意这件事记住了,会差人盯着办。
“谢万岁。”毕自严点头,只能谢恩,虽然他自己不觉得身体到了需要休养的时候,但是万岁口含天宪,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他也只能听着。
“自病不觉呀,景会。”朱由检点头说道。
毕自严曾经在崇祯二年的时候,被推举为了吏部尚书,而户部尚书兼任,两部尚书同时提领,并且户部尚书的候选名单,是毕自严的嫡系,当初任松江推官时候的伴身师爷。
这什么概念?
毕自严能够在崇祯二年,这个时间点,获得这样的待遇,显然是得到了大部分的朝臣、勋戚的认可,以及大明崇祯皇帝的认可。
黄台吉当时已经入关了,大明皇城里的歌舞升平一扫而空,朝堂里迫切需要一位能臣来挽天倾,而当时大明朝将这个重任压在了毕自严的身上。
可是毕自严在己巳之变连续操劳数月,累的脸都肿的像斗一样大,连日吐血不止,未能履任。
最终毕自严也没有逃过诏狱的命运,崇祯六年,被下诏狱,崇祯八年,朝政再次崩坏,家家悬釜、百姓无升斗之蓄的情况下,崇祯皇帝再次把毕自严请了出来任户部尚书,但是毕自严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最终称病归里。
大明的财政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一毫的转圜的余地,天翻地覆。
朱由检让毕自严早点休息不许熬夜,可不是开玩笑。
“万岁,臣这第二议,万岁不评一评,讲一讲吗?臣就在这,若万岁有疑虑之处,臣这带着算盘呢。”毕自严皱着眉头提醒万岁,正事要紧,白话他身体康健问题,哪里有江山社稷重要?
朱由检讶异的看着毕自严,打开了奏疏说道:“朕不是准了吗?刚才看完就朱批了呀,就照着这个办就行了,景会办事,朕当然鼎力支持,没有什么好疑虑的地方,就这么办就行。”
“啊?这……”毕自严从来没见过准的这么快的奏议,他还打算跟万岁掰扯掰扯,结果万岁全盘接纳了?
“不就是央行……不是,不就是大明银庄吗?好事,朕准了。”
朱由检将奏疏递给了王承恩说道:“让司礼监誊抄之后,拟圣旨,通传文渊阁,明天早上廷议,给黄立极放出风,就说这条朕首肯的,让文渊阁的老师父们莫要太过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