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抓住那个汉人!”
一声爆喝忽然传来,王文政开始快走,当确定了身后的数人,是在追捕自己之后,开始了狂奔,在略显有几分复杂的街巷里,开始四处游走。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惨叫声,那都是追的近的蒙兀人,被王文政偷袭之后的惨叫。
“在那边,抓住他!”
此起彼伏的高喝声,在不是很多的街巷里不断的传来。
这场围捕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月亮从东方隐隐若现之事,王文政终于力竭,浑身是血的瘫软在了丁字街的钩角。
这些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你不许动,把你的手弩扔过来!”蒙兀人趁着月色高声呼和着,却不敢向前走,只是站在远处大喊大叫。
王文政啐了一口血沫,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此时已经力竭的他,哪里有什么力气交出武器?
但是如此情况下,这些个敌人,依旧不敢向前来。
他很冷,草原白天和夜里的温差本来就很大,此时大量失血的王文政只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是冷的。
他仰着头靠在墙壁,这种彻骨的寒冷,他并不陌生,那是死亡的寒冷。
七岁那年,他的父亲被城里的帮会打手们给打死了,具体原因,王文政已经忘了。
他的母亲带着他另嫁,结果难产死了,自此他流落街头,再也没有了家。
那个冬天,他就感觉到过死亡的寒冷,二十年时间匆匆而过,这股寒冷再次袭来之时,王文政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信王十二岁的时候,他就被派到了信王身边做大伴,这五年,是王文政感觉自己是个活人的五年。
信王还是信王的时候,就是一个温润公子,对待下人极好,这登基之后,对待他们这些身体有残缺的人,也是一如既往。
王文政别过头,对着街角缓缓而来的蒙兀人,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信,送出去了。
活着?
王文政总觉得跟随信王这五年,完全是凭白赚来的五年,他杀了那么多要抓他的蒙兀人,早就够本了。
王文政抬头看着月亮,眼神里庆幸里带着一分遗憾,然后被蒙兀人拖走了。
在月光之下,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