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继善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起来将乔氏搀扶;
“阿妹起来,无需多礼,快去阿耶面前回话吧,咱们兄妹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讲究太多。”
“是兄长。”
乔氏答应下来朝着上头走过去,心里想着刚才的场景,一些三四十岁的贵人,竟然要给自己行礼问安,口称姑姑,态度尊敬,
乔氏也是惊奇的不行,来不及诧异,转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老司徒身边,拉着两个儿女的手也不说话,安静的站着。
“这都见过了礼,以后就是老夫正式的闺女了,去吧,坐到你嫂嫂下头,这会儿,你可是不能再坐上首了,规矩还是要讲的,以后,你多跟着你嫂嫂学,总能学会的。
别记恨她,她就是个没心的,又不会记仇,哪天的不痛快,她睡一觉起来,就给忘记在脑后了,
否则,怎么会被几个妾室,蹬鼻子上脸而束手无策,本来阿耶在范阳,听说了正妻大妇受委屈,府里上下尊卑不分。
我是一心要回来收拾一番,给你嫂嫂撑腰的,但是看着今日她们都还规矩,且老夫又得了你这孩子,也不想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暂时记着,放她们一马。
说起来你这嫂嫂,是个可以交厚的,往后时间久了,你就知道老夫所言不差。”
坐在太师椅里的崔氏,听着老阿耶说要来给她撑腰,高兴的合不拢嘴,忍不住扭头看了身后一眼。
几个妾室听族长说要收拾她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头低的更狠了。
崔氏看着她们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回想到那逆子的事情,总算落下帷幕,崔氏反而有种替他解脱的轻松。
堂堂男儿,成了废人,拉床榻,吃床榻,崔氏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更何况,还是个惹祸的精怪,又不干好事儿,死了就死了吧,也是他咎由自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也好去重新投胎,再世为人。
乔氏听了老司徒的解释,也心中多少有些底数了,这老族长的品德,说出来的话,乔氏觉得能信;
“是阿耶,您也别提那些旧事了,罪人都伏了法,儿的恨消了。”
乔氏走到崔氏旁边,看看新兄长的几个妾室,竟然都在嫂嫂后头站着,也多少有些想不通,这么大的家族,又是正经的妾室,竟然都没有座位……
卢继德扭了身子笑道;
“家法规矩,也都执行过了,罪人全都身死,也除了族籍,此事也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总算结束了心病,我这心里头也不再惦记了,如今,不说过去的,只说叔父今日,新收了义女,可喜可贺。
方才我仔细看了,净过了面容,阿妹可不是叔父说的那样,与我夭折那妹子有三分像处。
当年阿妹一年里头,有半年都赖在我屋里头不走,我对阿妹的样子,可是记的最深刻,
依我看来,相像之处怕不是有半数以上了,也算是缘分一场,我这做大族长的先表示一下吧。
续辉,咱们大房有哪些族业在长安城的,你说个几样出来,送与你姑姑,做个见面礼,老夫总不好生受了大礼,却一毛不拔的。”
听到大族长说笑,紧张半天的正堂都轻松了起来,大部分人都呵呵的笑了。
老司徒也是抚摸着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大族长身旁应声而出,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低头弯腰;
“是阿耶,回阿耶的话,咱们大房的宗族产业,在长安城的买卖有些复杂,儿觉得,其他买卖所用人力过多,若是送给姑姑,又要招惹麻烦,
倒是兴化坊里,有三间成衣铺子,和两间布匹铺子,房契齐全,买卖也算过得去,两个加起来,每年多少也能进项三几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