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鼠不住地向威义堂外张望,但等了又等,始终不见那个洋学生的身影……堂内人影晃荡,喧哗之声不绝于耳,他心里忽然冒出一阵说不出的烦躁,神使鬼差地站了起来,举起一只手,高高扬起在空中,不一会儿,堂内的喧嚣就停止了。
众目睽睽,他苦笑了一下:
“各位兄弟都别吵了,既然都闹着要分,那就分了吧!”
“十六弟,不能分哪。”旁边的九哥急忙起身,抢白道。
玉面鼠转头看了一下九哥,他嘴唇嗫嚅着,脸上说不出的落寞,轻声说,“九哥,分了罢!要分则分,要去则去,要留则留……我、我累了,不想吵了……”
九哥怔住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
玉面鼠凄然一笑,然后转向众人,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臂:“打开库房,将钱粮武器,按功劳大小,统统分派下去!”
说完这话,他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里边。
堂内一片静默,但只过了一会儿,就响起轰天价的叫好声:
“对呀,早分早好!老子早就想下山去乐呵乐呵了!”
“奶奶的,这次缴获不少,可能顶上一阵子喽。”
“可不是嘛,奶奶的,还是在赣南的时候,有过进项了。”
……谢宇钲和俏飞燕赶到的时候,不少人已经领了自己的那一份钱粮武器,乐颠颠地回家去了,更多的人在库房前面排队等待着。
盼望中的强援,终于姗姗来迟。
谢宇钲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俏飞燕看到那些崭新的枪弹一一分发下去,感到实在难以接受,忍不住喊叫起来:“哥,钱粮能分,武器可不能分呀!”
跌坐在椅子里玉面鼠无声一笑,他向旁边的空椅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请坐”,他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
终究是草莽英雄呀,受不得激,沉不住气。谢宇钲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玉面鼠和九哥等人,微微一笑道:“九哥,玉掌盘,打骆家时,我们有约在先,打下骆家后,所有的缴获我值百抽五。大家没忘了吧?”
“没忘呀!哪能忘呢?!”玉面鼠望着他,无声地笑了一笑,“九哥已经把你那份留下来啦!谢先生放心,你帮了山寨这么大忙,说什么也不能亏欠你。九哥留下的,可都是好马好枪……”
……
威义堂旁,谢宇钲住的小院一角,栓着两马一牛,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排着几支枪,台阶前并排摆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