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舟最上层的房间当中,齐天双臂环抱倚靠着墙壁,视线平淡看着窗外的风景,口中随意讲述那些外界发生的事情,而赵离端坐在桌前,前面摆放着一面玉质的镜面法宝,背后则是以一道身外化身,手持玉梳束发,黑发以黑色玉冠束好,颇有几分世外仙人,雅致幽静的气度。
齐天随意说到西定真洲的妖族变动,讲述那些妖族都避开了花果山和蜀山,外出海外,妖皇也难能止住,以及东澜景洲,天风国,武国的事情,这些的变故恐怕都是神魔的后手,多少是有牵一发动全身的味道。
赵离则是满脸认真拈起鬓角的发。
才以灵材染黑的头发,这一次以更快的速度,从尾端一点点变白。
最后直接化作了满头的白发。
赵离:“…………”
天机气数里有所谓承天受命的说法,此天就是天道,赵离满脸暴躁不爽地啧了一声,恨不得把白发给揪掉,先前只是因为根基受损而导致了双鬓发白,而自他答应了龙神,立下肃清世间的大愿之后,这头发便一日日地变白。
前几日醒过来的时候,更是化作了满头的白发。
就像是落了满天满地的银白大雪一样。
却又毫无苍白干枯的感觉,反倒像是白雪昆玉一样晶莹。
赵离原本还有心思把两鬓之外的白发拔掉,现在满头白发他也没了这么个兴致,他倒也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承了大因果,有大造化,也有大劫难随身,这诸多命格气数碰撞之下,如风吹水,或者起涟漪,或者生波涛。
没有点变化反倒不正常。
他尝试许多次将这白发染黑。
结果再一次地失败。
恰好齐天说起了外界神魔一说。
赵离让背后给自己梳发的身外化身散去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可奈何地把玩着自己这莹然如玉的白发,揪了揪,拽不掉,随手松开,任由那白发垂落,然后随意回答道:
“肯定是神魔的手笔,这是摆明了的,根本不需要怀疑。”
“他们虽然没有办法确认我们的具体位置,但是多少琢磨出来了点味道,知道不能再让我暗中发育下来,所以选择干脆直接将暗子爆出一部分来,一方面,将水搅浑,我得益的难度上升,甚至于会和其他势力对上,算是某种内耗。”
“二来,打草固然容易惊蛇,但是至少可以看得出蛇在哪里。”
“而最后,可能是打算直钩钓鱼,与其说让我慢慢腐蚀他们的势力,不如让自己的势力放在明处,这样我等若是出手,很容易被他们锁定正体,这一招很出乎我的意外,但是不得不说想一想的话,还是很有效果的。”
齐天的眉头微微皱起。
赵离敲了敲桌子,眸子微敛,又道: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了我的一个猜测。对方最厉害的那个幕后之主,肯定处于某种不完备的状态,否则的话,以我现在对他手比的了解,他不可能会选择这种最多算是中策的对局拼子的手段。”
“上策和下策都是维持着目前的局势不变,区别在于对方究竟是谁在掌控全局,若是下策主,那么我有一定把我再吃点好处到嘴里,而如果那个幕后之主还在的话,他应该会和我在安定的情况下,在桌面下面进行角逐。”
“而不是用这种搅乱局面的手段把鱼儿都引出来。”
“敌在暗处,我在暗处,才是真见手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