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塞拉说完,似乎想印证一下自己话的可信度,还举例说道:“赛后守门员教练伊梅尔也是这么说的,并且媒体也都是这么报导的。”
“结果呢?”欧楚良轻声问道。
“结果就是他在球迷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从成堆的废纸和塑料瓶中连续三次找到皮球,然后把它带出球门。”
“那可真是糟糕!”听到吉塞拉的描述,欧楚良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球门身后明明是己方球迷,但自己听到的却是漫山遍野的谩骂。
不仅如此,自己不但要在进球后把皮球从球门中捡出来,还要扯掉缠在自己球鞋上的厕纸。
那感觉,对一个守门员来说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天比赛后,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酒店房间里,谁都不让进。”
“直到第二天,他才虚弱地对我说,他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他根本没办法胜任别人对他的期望。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再然后,波拉他的经纪人和守门员教练以及道尔三人在一齐劝说了波拉好久,可他依旧只是反反复复地嘀咕着‘恐惧’、‘离开’等字样。”
“最后,波拉的经纪人只好同意波拉的请求,然后还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心理医生,希望她帮助波拉恢复受伤的心理。”
“那合同又是怎么回事?”欧楚良大概听懂了事情经过。
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本来很有希望积累信心的首场比赛再次让费迪南多跌入输球的地狱。球迷的谩骂和主教练的不信任以及自己的自责,再结合那不勒斯这半年的遭遇,一瞬间击溃了这个20岁的年轻人所有心理防线。
他崩溃了!
“胡克尔先生(费迪南多的经纪人)希望费内巴切按照合同规定解约,并且帮费迪南多索要一部分解约金。”
“但是费内巴切的副主席直接从书桌下取出一支手枪。”
“您知道的,在土耳其,这些人有时候很冲动。”
“第二天波拉告诉胡克尔,他不想再在解约谈判上有任何努力了,只想赶快离开伊斯坦布尔。”
“于是当天我们就和费内巴切解除了合同,他们支付了波拉这段时间的住宿费和回程机票钱,除此之外没有再给波拉一个子儿。”
“我和波拉就这样落魄地回到了意大利。”
“费内巴切发布官媒说合同是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接触的,而按照记者们的报导,说波拉是带着伤参加比赛的,虽然给了波拉一个台阶下,但却把输球的责任都推到了波拉身上。”
欧楚良点了点头,当你很难适应新环境时,你根本没办法有更好的感觉和良好的表现。与其在这里继续下去等待事情变得更糟,倒不如提前结束。
“那波拉这段时间,岂不是没球可踢了?”欧楚良下意识问道。
从费迪南多解约到夏季转会窗口开启还需要3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里,费迪南多的确没有比赛可以参加。
“没错,这也是他今天能和您遇到的原因。”吉塞拉捧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由于那不勒斯是把波拉租借出去的,但是他没有履行这一年半的合同。我们回到那不勒斯后和俱乐部商议了很久,最终签订了一份协议。”
“那不勒斯同意波拉和另外几名遭到弃用的球员一同训练,但前提是声明自己只是在俱乐部参加训练,不索要任何薪水等报酬。除此之外,还要避开主队的训练时间。”
那不勒斯这样做一方面是避免有人注意到这些队员,另一方面也是让费迪南多明白,他永远别再想回到一队了。
“今天波拉搞错了训练时间,所以...”说着,吉塞拉抬头看了看,解释了为什么欧楚良今天会在训练场看到费迪南多的真正原因。
“好吧,我知道了。”欧楚良长叹一口气:“怪不得你们回来这么久我都没发现,原来是这样。”
说着,欧楚良站起身,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有好几次想去敲响那个紧闭的房门,但都忍住了。
最后,欧楚良来到吉塞拉面前,轻声问道:“那个心理医生,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