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天佑反手推上门,安致远朝他点点头:“小马,坐吧。”
马天佑坐下来,先给安致远递了一根烟,又启开了桌上一瓶五粮液,倒了两个满杯。
自己点上烟后,马天佑开门见山了:“安叔,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安致远也慢吞吞点了烟,又慢吞吞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气,才有了回应。
“小马,我谢谢你治好了安静的伤,那些事,还有你当初的坚持,小静她都跟我说过了。我听说你们在谈恋爱,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马天佑很认真地点头:“是的,我真心喜欢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
安致远看了他一眼:“小马,你还是离开她吧,你们在一起,不合适。”
马天佑笑了:“安叔,因为你是安静的父亲,所以我叫你一声安叔。我和安静是自由恋爱,两情相悦,这件事在你们家里,除了你,从何阿姨和安勇,到安静的外公外婆,只要我见过的,就没人反对。况且,这只是我跟安静的事,如果我们俩定了,哪怕所有人反对,都无效!”
安致远脸上一僵,又道:“小马,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就离开她,小静她……承受不起你这份感情。”
马天佑又笑:“安叔,是因为贺风么?”
安致远点点头:“他俩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马天佑打断道:“安叔,以你这样一位领导干部的身份,应该知道这样的亲事很荒唐,你也无权安排安静的婚事。另外,想必你也清楚,安静从来就不喜欢贺风,你这样做,是在自绝于自己的女儿,还有安勇。”
安致远叹了一口气:“小马,以前我不了解你,现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甚至很罕见。只是,贺风的父亲,是我入伍时新兵连的指导员,他救过我一命……”
然后,安致远耐心讲诉了贺风的父亲贺长安,在新兵连练习手榴弹实弹投掷时,从另一个新兵失误的投掷之下,救了他一命,甚至贺长安自己差点没命的感人故事。
此后,贺长安在部队一直对他多有照拂,当年在安致远从副营级转业时,已是贤柏县人事局长的贺长安,将安致远的工作安置办到了县财政局,直接做了股长。包括后面何琴的工作调动,也是贺长安帮忙一手操办。
除了安致远被救一命,后面这些事,马天佑其实都知道了。
马天佑摇摇头道:“安叔,恕我不能理解,别说他救了你一命,哪怕是救过你十次,你报恩归报恩,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你无权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报你自己的恩。你明明知道,安静不喜欢贺风,那他们就不合适。”
安致远也摇摇头:“都是年轻人,现在不喜欢,感情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见这人如此顽固不化,马天佑顿时火了。
“安叔,有件事,本来何阿姨和安静他们一辈子都不愿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去年10月份,安静在县城还坐在轮椅上时,半夜在床上割了腕,要是晚发现半小时,甚至10分钟,她早都没命了!”
“什么?”安致远一惊而起,“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马天佑冷冷道,“因为那几天,她刚听说你和何阿姨离婚了,她小时候熟悉的那个温馨之家像玻璃一样碎了!”
安致远颓然落座,点了一根烟,脸颊的肌肉都被某种情绪扯动起来,抖个不停。
以安静从小表面温和,实则倔强的性格,安致远毫不怀疑马天佑刚才那些话。
突然,安致远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抬眼望着马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