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了,吃饭了。”
门并未上锁,甚至连门闩都未卡入门槽中,拳头轻而易举将木门推开,在一阵牙酸的合页惨叫声后,邦尼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房间。
没人,在没有惊扰到邦尼的情况下,她便离开了,这让邦尼脸色很不好,但并未怒骂出声,只是那种本就不算温和的脸变的更加冷若冰霜。
房间很简洁,并未是萨拉爱干净,床下地毯上随意丢弃的三角裤头便是一个懒丫头最直接的证明,只不过是邦尼没有那么多钱来为萨拉购置更多女孩子应该拥有的家具罢了。
被子也没叠,扭的像根麻花一样扔在样扔在床上,他走近,手掌伸在被子下感受着温度,还带着一些余温,看样子并未走太久,此时是七点一刻,根据经验推算,她离开家时最早不会超过六点三十。这让邦尼沉重的心情略有转晴,起码不是半夜溜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虽说这种街区白天治安也不算好,但总比晚上强上不少,清晨算是这条街最安全的时间段了,如果萨拉敢半夜溜出去玩的话,他一定会让萨拉知道什么是禁闭,成年后才能解除的那种,毕竟绑架和囚禁,邦尼可太有经验了。
推测出萨拉离开的时间段,他放心了些,将她随意乱扔在房间内的衣物归拢到一起,放进脏衣桶后,他并未立刻出去寻觅萨拉,虽然本身没什么胃口,但依旧忍着不适将早餐吃完,在病后努力照顾自己,也是一个老人应尽的责任,吃饱饭,才有力气活着。
他这才注意到沙发前茶几上,水杯压着一张纸条,经过折叠后不大一点,他翻开,萨拉在上面写了不少字,一是抱怨他管的太宽,对于昨晚邦尼的态度,她感到很不满,现在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春心萌动过于常见,尤其在贫民窟内,这么大点的孩子有些就已经完成了成人礼,向着加辈前进了,十五六岁做父母对于这些连小孩嗝屁套都舍不得买的贫民窟孩子而言也算正常,只有活在过去的,那些经历过意大利经济复苏,三观塑造在教育水平过高的年代的老人和新时代中产以上家庭,才会认为这种事非常他吗的离谱。
而贫民窟的这些难民和最底层的无业游民对于太早生育这件事的态度则与社会主流认知恰恰相反,要知道生育补贴对于无业家庭的帮助是巨大的,虽然他们得到的救济金和补贴基本不会花到孩子身上就是了。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萨拉也难免会觉得邦尼管的实在太宽,只是互有好感而已,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求和男孩保持距离,这样强硬的态度自然无法让甜蜜感上头的十四岁女孩满意,于是她也对邦尼做出了警告,如果再要干涉她的私生活,那她可能会在将近临盆时才会回家。
看到这儿,邦尼耳朵真的嗡鸣了一下,这张纸条像是压缩了大量的瓦斯,在邦尼将它翻开后,瓦斯开始泄漏,接触到了邦尼内心的怒火后,瞬间将邦尼引爆。
他穿上外套,左轮手枪插在后腰,拎着车钥匙气冲冲的出了门,他要去找萨拉,狠狠收拾她一顿,即便他再宠着萨拉,这种威胁也让邦尼下了狠心,另外也要见见那个小子,让他知道知道死字该怎么写。
至于萨拉在哪儿,纸条上已经写清楚了,她今天正常上课,只是不要邦尼送,晚上也会回家,今早的离家出走,只是给邦尼一个下马威。
带着满腔的怒气,疾驰到学校,他这辆老爷车差点把保险杠颠掉了,他没进学校,而是将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抓贼要抓脏,抓早恋也要抓个现行,只要看到两个小屁孩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就可以站在制高点对其进行批评,不给萨拉任何反驳的余地。
看中午放学还早,他个哈欠,自从患病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下降飞快,精神头也越来越萎靡,健忘、嗜睡、无力、疲惫、各种负面状态让他应付如今的生活越来越吃力,若非如此,当萨拉离开家关门的一瞬间,他绝对会被惊醒。
他打了个盹儿,一觉睡到放学铃响,下车,找个隐蔽的角落蹲守,毕竟这种学校除了他,也没几个能接送孩子上下学的家长,明晃晃的站在学校门,那萨拉先发现邦尼的概率远比邦尼率先看见她的几率大。
很快,他便见到了人,这让他长舒一口气,起码她还在上课,没有打算跟某个混小子浪迹天涯,不过他没有彻底放下心来,毕竟未来会不会发生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
他下车,背靠着车等着她缓缓走出校门,本来窝着火的心也因为见到孩子平安而逐渐落地,只是两条眉毛却不自觉的皱起。
她好像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