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不解,而是太过了解。”
鲁老道:“师者你打算仿造铜币模板,大肆铸造铜币,向朝廷报复,但此举致使社稷动荡,大量铜币的出现会使得百姓手里之钱不再值钱,如此固然能报复朝廷,但受苦的终究是百姓。届时,我墨家的罪过就大了。”
以墨家的手段,绝对能够把模板造得比真的还真,铸造出来的铜币,即便是让专门负责此业的工匠前来甄别,也绝对难以甄别出真假来。
秦旸打算大量铸币,让这些铜币流入市场,届时,必然引发物价飞涨,导致严重的通货膨胀。
这要是一直进行下去,大夏无疑陷入极为恶劣的恶性循环状态,经济泡沫越发被吹大,动摇社稷之说,绝对不是什么耸人听闻的假话。
铸造铜币这一计在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效果,但以长远来算,却是不折不扣的绝户计。
等到假铜币如滚雪球般的变大,占据市场,朝廷想要挽回经济,就只能铸造新币。
但铸造新币这个应对方案也不是那么容易实行的,想要换新铜币,就得将旧有铜币回收,到时候那真假难辨的假铜币怎么算,是不是也要回收并换成新币发还给原有者?
就算能顺利换成新币,又如何杜绝墨家不会再度铸造新的铜币模板?
以墨家的技术底蕴,想要重新铸造个模板还不容易得很。
鲁老这些墨者,都是有见识有远见的,他们可不会认为秦旸铸造铜币模板是拿假铜币去花,秦旸的计策瞒不过这些墨者。
“那按鲁老这说法,是不为弦主报仇了?”秦旸面色冷下来,“诸位,弦主可是上代矩子的女儿,也是支撑夏墨至今的首领,以德报怨也不是我们墨家的风格,诸位若要和儒家那些腐儒走一道,莫怪本座不讲情面。”
墨家和儒家,可说是针锋相对的两大家,从各方各面都是属于敌对状态。最主要一点,就是对统治阶级的维护,儒家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也是主张命运论的,而墨家主要的主张之一就是“非命”。
这要是真说和儒家走一道,秦旸这位师者就敢杀人。
“非是不报仇,而是莫要涉及无辜百姓,”另一位墨者大声道,“我等要报仇,找夏皇,找靖武司都可,殃及无辜百姓算什么本事。师者你贵为九算,难道不会不知我墨家便是为维护这些无辜底层百姓而存在的吧。”
比起鲁老,这一次出声的墨者语气就冲的多了,看得出来,他对秦旸十分不满,那敌意都写在脸上了。
秦旸的目光转向这位墨者,“本座识得你,你是严卫统领,原大夏东林道撼山军校尉。”
对于今日到场的墨者,秦旸都事先做过调查,这五人的卷宗,早在昨日就摆在秦旸面前,供其阅览。对于这五人,秦旸虽未见过,却已了解得颇为透彻。
“你是什么意思?认为严某是大夏的细作?”严卫一听秦旸话语,马上竖眉道。
“严统领也是入我墨家多年的老人,本座自然不会不信严统领。”
秦旸道:“只是严统领你莫要忘了,十年前那场战争之中,撼山军和捡便宜的大玄军队斡旋,你曾带领部属突入大玄境内,离开之时受到包抄,杀光了边境一座小城的人制造混乱方才脱险,那时你可未曾顾及过无辜。”
“还是说,你认为大玄的百姓,就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