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正如张家伟说的那样,很快的,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张家伟接听了。
随后懒洋洋的问道:“黑哥啊?你刚才打电话了是不?手机刚才放屋里充电呢!我蹲号子去了,没有听见。”
“哦,你在哪呢?商量商量我那天给你说的事呗?”电话听筒里面,传来黑子的声音。
“这事啊!”张家伟拿着手机,瞅了一眼对面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张家涛,对着电话讲道:“不好意思啊,黑哥,这活我哥俩不能干了,家里有事,我二大爷去世了,我俩要回家奔丧去。”
“净扯没用的,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嫌钱少啊?”
“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张家伟笑着回道:“黑哥,我给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家真的出事了,我哥俩今晚就得回去。要不你找找别人吧!”
“行了行了!”不等说完,黑子便打断了他的话:“你啥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再给你加一万,这下行了不?说你现在在哪?咱们当面聊聊吧!”
“那好吧!我在郊区这边……”张家伟很是不情愿的回道,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的黑子却已经挂了电话。
“哥,黑子是咋说的?”电话刚一挂断,张家涛便眼巴巴的问道。
他俩是亲生兄弟,长的很像,但两人的脾气,还有处事方式却一点都不一样。
哥哥张家伟这人做事沉稳,考虑的多。
弟弟张家涛跟哥哥正好相反,做事容易冲动。
就拿这次黑子找他们干活来说。
兄弟俩在郊区民房已经猫了一个多月了,上前的钱也花个差不多了。
面对这个价值一万块钱的活,兄弟俩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
听到弟弟的询问,张家伟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笑道:“他还能咋说?给咱哥俩加钱呗?弟弟,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江城市,这活别人干不了!等着吧,一会黑子就过来。对了,你上次不是在商场看中那套八千多的皮夹克吗?等干完这个活,咱就去买!”
闻言,张家涛咧嘴一笑:“这事你还记得啊?”
“呵呵,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吗?”张家伟宠溺的看了弟弟一眼。
随后又喃喃道:“快到咱娘的忌日了,等看完咱娘,咱们就去山庄。”
“行,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其实……”张家伟欲言又止的说道:“我一直希望你能继续完成你的学业,等去完山庄,咱手上也有钱了,我想送你去新加坡读书。”
“哥!你别说笑了行不行?”
张家涛忍不住苦笑,朝哥哥伸出两只手来:“你可拉倒吧!你看我这手上的老茧,都是拿片刀,拿钢管磨出来的,你把我送到学校,是想让我学习?还是想让我砍人?”
张家伟没再说话,他只是觉的心里有点对不住弟弟。
家里的情况并不算好,父亲早亡,母亲独自一人将兄弟俩拉扯大。
兄长为父,哥哥张家伟初中毕业之后,虽说考上了高中,但他没有继续读下去,为了母亲不那么劳累,为了弟弟能继续读书,他选择了早早步入社会打工。
弟弟张家涛非常争气,在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上高三那年,马上就要面临人生最重要的高考时,家里出事了。
母亲因为一点小事,跟邻居吵了起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
谁也说不清楚,她单单只是和邻居吵架想不开,还是不堪这么多年来生活的重任。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孙家涛从学校回家的日子。
他母亲中午喝的农药,一直到了晚上才被发现。
张家涛哭着把已经断气的母亲送到医院,但人死不能复生。
得知消息后,在外打工的张家伟急匆匆赶回家。
一直等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以后,哥俩才知道母亲想不开喝农药自杀的原因。
当时的张家伟已经初涉社会,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拿着菜刀就要去找跟母亲发生争吵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