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书生对仇寨主是绝对忠诚的。
这一点不需要怀疑,为了让他大哥从痛苦中解脱了去,他可以舍弃自己和其他兄弟的命。
而刘俊山就更不用说了,说他是愚忠都不过分。
但偏偏就是这种粗莽汉子为义气而死,临死前还求大哥宽恕背叛者的事,这等义气,外人看来都惊心动魄。
却也是乱了我一丝道心。”
花青公子苦笑了一声。
他说:
“红尘洗心啊。
苏州之事,齐鲁之事,倒真是让我对这本不屑一顾的万丈红尘,起了许多兴趣。这趟是非寨,来错了!
我真不该来的...”
“但你来了。”
一直不出声的山鬼突然说:
“如锻铁不经捶打,便难炼好刀。”
“你这话,到和我师父有几分相似。”
花青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摇晃,一边对山鬼说:
“你也别好意思说我,你这山中野人,不也想看看这事该如何结束吗?
否则你早该走了。”
山鬼摇了摇头,却再没说话。
直到众人都沉默之后,沈秋才伸出手,拍了拍青青手臂,示意她从秀禾身上下来,他低声说:
“这事啊,没有对错。如果非要说错,那错的,就该是仇不平,而不是刘俊山和吴世峰。”
“咦,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青诧异的看着沈秋,后者却不再说话。
似乎对这个问题再无兴趣。
在他们眼前,浪僧念了九遍佛经,法事做完,哀乐停下。
自有喽啰为仇不平等人送上一碗浊酒,是非寨主将那碗酒饮了大半,然后将残留的酒,洒在眼前新坟之上。
那里埋得,是刘俊山,还有钱拐子。
“我儿,你且记住。”
仇不平拿着空碗,指着脚下那新坟旁边留出的土地,对身后折铁说:
“若以后为父死了,便就要埋在这里!
生为兄弟,死亦是兄弟,下了黄泉,也要陪我兄弟在那地府里逍遥自在。
这人间是非,我终是平不了。
若那地府也是不公,我自然与那阎王好好闹上一闹!”
“砰”
他手中酒碗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非寨众人!
为我等兄弟,摆酒壮行!”
仇不平高喊一声,声浪传过整个后山,在他身后,那些打着绷带,脸色虚弱的头目们走上前。
如仇不平一般,饮下半碗酒,将剩下的半碗倒入新坟之上。
酒碗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像极了好汉们饮酒作乐时的狂欢场景。
只是...
新坟凄凉,离人忧伤罢了。
“黄泉路上莫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