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派车来接的江棠。
陆沉便与她一起,踏上去丽兹酒店的车。
江棠随口告知品牌方随行的人多了一位,陆沉便有了单独住的房间。
他没钱的窘境,就这样被江棠无声无息地化去。
等到了酒店,房间里还准备有两套男装可供陆沉换洗。
陆沉甚至在桌上看到一部给他临时用的手机,解决他没有手机傍身的麻烦。
感受到这份细致,陆沉笑得无奈,然后才进浴室洗漱。
生平第一次挤在经济舱,饶是陆沉这样处变不惊的性格,也有些无措。
几乎全程是抱着手臂硬熬过来的,十几个小时没有闭眼,到现在已经是累极。
好在热水及时的冲刷,带走他身体上的酸乏,也让他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等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物,陆沉有种陡然轻松的感觉。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主动敲响江棠的房门。
“我以为你会先休息。”
江棠把客房服务刚送来的咖啡,推到陆沉面前。
是陆沉习惯的黑咖啡,他端起品尝一口,滋味纯正醇厚,口感很是不错。
喝完咖啡,陆沉紧绷的身体明显松懈不少,他往后靠在沙发软枕上,手扶着被子,缓缓道:
“我离家出走,是因为和我母亲发生了争执,当时脑子很乱,也没想太多,就买了到巴黎的机票。之所以选择巴黎,或许是因为……当初老亨利先生,曾邀请我来巴黎留学,那是我和梦想一线之隔的时候。”
他侧头往外望去。
他们面对而坐的桌椅旁,便是套房的阳台和窗户。
从窗户往外看去,刚好是旺多姆广场。
再往后,就是富有浪漫艺术气息的巴黎。
在陆沉年少时,这座城市承载着他永远不能触及的梦,是与他平行的生活。
江棠也顺着陆沉的视线,穿过玻璃,看到窗外的景色。
“你的梦想是画画?”
“以前是。”
“后来呢。”
“梦想不会属于我。”
二十岁的陆沉,却说着老气沉沉的话。
江棠没有轻易否定他的话,更没有贸然鼓动他去追求梦想。
成年人的世界,才更明白彼此的为难。
就像江棠和陆沉都清楚,比起梦想,陆沉还有很多需要承担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责任两个字就可概括,而是陆沉要为他所得到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他选择突然来到巴黎,或许是循规蹈矩的二十年人生最后的冲动和意气。
等到这躁动过去,他还是要回到华国,回到陆家,回到陆沉那个身份去。
“既然要叛逆,这次就好好享受怎么样?”
江棠突然的提议,让陆沉很是惊讶。
或许他也以为江棠会安慰他,或是劝他。
最后江棠也只是让他好好玩。
陆沉倏地笑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