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路了,唉,要是老大在就好了。”蚂蚱没敢挠头,抖了抖帕子。
“老大教过,咱们先捋捋,这人,在谁手里?”小陆子一脸严肃。
“要是在张狼狗手里,那就不用找了,早扔江里喂鱼了。”蚂蚱答的干脆直接。
“那就是米行了,对啊!”小陆子想到了什么,抖着帕子抖向蚂蚱,“这里吃的米,都是从扬州过来的,这儿的米行……”小陆子伸头过去,蚂蚱伸头过来,俩人眼对眼,一起抖了抖帕子。
“走!去瞧瞧!”小陆子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门口的大头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往偏在码头一隅的米行仓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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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的船,是在傍晚泊进的扬州码头。
下好锚,放好跳板,黑马和几个船工下船采买,船上的桅杆上,一面桑字小旗,挂了上去。
侧对着码头的扬州米行内,气派的二层小楼上,钱老爷为首,十余家米行的行首,沉着脸,看着那面缓缓升起的桑字旗。
“等会儿她来,尽量好好跟她说,双方各退一步,最好太太平平。”宿州米行的吴行首忧虑忡忡道。
“要是能各退一步,那是最好不过。”钱老爷横了眼吴行首,“建乐城的事儿,大家伙儿都知道的。除了规矩全由她说了算,还把诸行首行老的身家,都抄了个一干二净。
到咱们,说不定还得要了咱们家族妻儿的性命。
这是退一步的事儿?
这不是退一步,这是束手待毙。”
“建乐城,唉!”旁边山阳米行的牛行首眉头紧锁,“连建乐城六大米行都没能抗住,咱们?唉!”
“建乐城六大米行不是没能抗住,而是过于大意,被她背后偷袭,着了道儿。
别说建乐城六大米行,就是咱们,要是她先出手的不是建乐城六大米行,而是咱们中的哪一家,谁能想得到?想都想不到,怎么防?”钱老爷一个个扫过众人。
“建乐城六大米行,后头靠的是睿亲王府,这个,大约知道的人不多。
睿亲王府里,先是王爷不在府里,唉,算了,要说就都说了吧。”钱老爷一脸的伤痛烦恼,“你们也都知道,王爷和先皇,情同兄弟,先皇故去,王爷伤痛之下,已经削发出家了。”
“啊!”周围几声惊呼。
“唉,年后,世子又领兵在外,她是趁着睿亲王府空虚,无人理会,突然出手,才拿下了建乐城六大米行。
王爷不提了,可世子,总是要回建乐城,这仗,总有打完的时候,到那时候……”
钱老爷的话突然顿住,呆了呆,一脸苦笑,看着诸人道:“你们可知道,这位李大当家,是南梁人。
从前,永平侯府这边,托到我这边,让我想办法往南梁查一查这位李大当家。”
“难道?”宿州米行的吴行首没敢说下去。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任她肆意妄为,不瞒诸位说,这不是我的意思,你们也知道,扬州米行,说是在我手里,可我,不过是个管事儿的罢了,这是上头的意思。
我是没办法,至于诸位,你们自己掂量吧。”
钱老爷背着手,看着飘扬在码头上的那面桑字旗,语调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