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鼎还算比较公正,此时又尴尬得无话可说,沈欢只好硬着头皮解围道:
“老夫人,请恕小生狂妄,我想上官小姐诗词的不足之处小生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大惊,看着沈欢像看鬼一般,要知道上官鼎虽然说过《江南春》还有值得酝酿的地方,可他也说了其堪称绝世的呀!
他们更知道要修改一首绝世的诗是何等的艰难,诗词底蕴又是何等的绝绝,现在倒好,诗词作者和老得成精的爷爷对此都无能为力,沈欢却大言不惭的说知道一些,呵呵!
上官若雪心中更是大气,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
“沈欢,虽然本小姐承认你有几分诗才,但你也不能如此羞辱于我呀,哼,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我上官若雪与你绝不善罢甘休!”
本来就是一个作弊的坏学生,却要去指点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饶是一向脸皮很厚的沈欢也不禁露出了讪讪之色。
“探讨,纯属学术上的探讨!”
“探讨你个大鬼头,快说!”上官若雪气得已经不想和沈欢多说半句了。
“咳,嗯......”
沈欢清了一下嗓子,顺便又喝了一口茶水后这才慢条斯理的道:
“上官小姐,我承认你这首《江南春》已经够惊艳了,但是,如果我们把十里改成千里,把深巷改成山郭,最后把前朝改成南朝,你觉得是不是更好呢?”
沈欢说完,上官若雪和上官鼎陷入的深深的沉思,而旁边的上官锐就不干了,他扯着嗓子道:
“沈欢,你休得胡言,照你这么写千里莺啼,谁人听得见?千里绿映红,谁人看得见?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水村、楼台、僧寺、酒旗,皆括入其中了,这有什么不好,再说小妹一个大家闺秀能常见的自然是深巷,哪儿会像野孩子一样去寻那依山的城郭?”
这句话与明代杨慎在《升庵诗话》中的批评如出一辙,也符合大多数人的意想,可艺术便是艺术啊,哪能有这么多意想。
沈欢正想开口反驳,不想上官若雪长叹了一声,郁郁的发话了。
“十七哥,沈欢说得不错,这改过的几处确实比先前要好一些!”
上官锐急声反问道,“为什么?”
“你问爷爷吧!”
上官若雪的小心脏备受打击,有点意兴阑珊。
真是天才!
上官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欢,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有落寞,还有一丝可惜,他知道单从沈欢修改的这几处上显露出的才华来看,那《望海潮》几乎可以肯定是他自己所作无疑了,这点没有半点值得怀疑的,唉,这人才华得有多高啊!
上官鼎叹了一口气,“锐儿,即作十里,亦未必尽听得着,看得见,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诗之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这是诗词艺术典型化的需要。”
顿了一顿后,上官鼎继续道,“而前朝属于特指,思维有些局限,“南朝”二字则更能给诗中的江南美景增添悠远的历史色彩,这点,沈欢把握得更好一些,如此一来,这首《江南春》只怕真的要名垂千古了哟,沈欢,老夫说得可对?”
“上官大人高明!”
得了便宜,沈欢急忙卖起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