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她为了保住那个妓女竟然煞费苦心说那女人怀了她的“骨肉”,如今又用自己换她做人质,这让五皇子甚至一度怀疑她是否与白衣刺客是同伙,为了掩护刺客撤退,故意要拿自己做人质。
这些想法都是一瞬之间闪过,终究一个也无法确准,他便不能拿韩十一的性命去赌,似乎世上没了这个人全然不行,牺牲所有人也不能牺牲掉她,这种感觉很不妙。
王仲钰虽也是盯着眼前的白衣人与韩十一,余光却将五皇子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刻钟前,他还在花魁鸾儿的房间里喝酒听曲儿。他今天没有兴致听那些民间的或是青楼里的八卦故事了,他心绪烦乱,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然而扪心自问因何烦乱?他又无法自答,他与那个忽然搅乱他心湖的人只是同窗几月而已,甚至算不上朋友,细数还有些仇怨,深究彼此家族还是不两立的存在。他与那人并不曾有过两心相许,更不要说海誓山盟,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念起,不过是他单相思。在那人心里,自己是怎样的存在呢?是路人?是敌人?是奸相的儿子?
一切都是他自演的一出戏,这结论让他内心无比凄楚悲凉。没有相爱过,何来伤情的理由?他甚至没有理由为她喝醉,他绝对没有伤情的理由。这样太矫情,他厌弃这样矫情的自己,却又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的想要灌醉自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走廊里嘈杂的喊声:
“是朝廷钦犯!”
“杀人不眨眼的……”
“那人抓了红儿……还有韩世子!”
他的酒意瞬间退了,从房间闪电般冲出来,抓住了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妓女的胳膊,“你说谁?哪个世子?”
那妓女被王仲钰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道:“韩世子,定国公家世子!在红儿房里,你放开我啊!”
他绕过回廊找到红儿房间时,外面还围着许多城防军官兵,便听到红儿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世子,他便不管不顾纵身跃起踢开轩窗跳进了房里。幸好,她还活着,他想不出若是此时她死了,他会是什么感觉?他要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为她伤悲呢?
而韩十一丝毫体会不到这两人的内心纠结,也瞧不出那两人看到她的血顺了剑锋流下来时脸色如何瞬间煞白。她只觉得皮肤被划破了,便斜眼瞄了一眼剑锋,商量道:“这位义士,莫要手抖啊,你这一抖在下的小命兴许就交代了,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就要没了爹,再说我与你无冤无仇,再再说我死了你便逃不出去,黄泉路上咱们两个大男人作伴算怎么回事呢……”
那白衣人实在搞不懂这种险境韩十一还有心情闲扯,喝道:“住口!”韩十一便如他所愿不说话了,杏眼咕噜噜转着却怎么都不像害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