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会儿,五皇子又说道:“你不问问唐潜的事吗?”
这时韩十一便听出了些没话找话的意味,惊觉这不是五皇子平素风格,心下狐疑,点头道:“唐潜是殿下的人?”
“原本不是,如今是了。”
韩十一又点点头,便不想再问了。因着韩十一这天出奇的话少,场面便冷得异乎寻常。连林禳睡醒了一觉,睁开眼瞄了一圈,便乖觉地装睡,不愿意参合进来。
但还是有人觉得他碍眼的很。于是行到下一个市镇的时候,便又多了一辆马车,林禳便自觉地钻进另一辆马车里,总算舒服地吐了口气。
韩十一知道五皇子是要和自己深谈,也强打起精神,准备为韩家军争取更多的利益和回旋余地。
不料五皇子开场白却出乎意料,“你是六岁时开始穿男装的?”
韩十一点头,心里暗暗佩服,想不到只一夜,他便已调查的如此清楚。
马车颠簸前行,两人相对坐着,望着车帘缝隙照进来的光影,若忽略了眼前的对峙,到颇有些时光悠长的闲适。
“韩大将军将你作嗣子培养,小时过得很是辛苦吧?”
韩十一听闻此言抬头正对上五皇子,在他幽深的眼底竟似瞧出了一点同情的味道,便璀然笑了,“何来辛苦?我爹娘很是疼宠我,如何舍得我辛苦?”
这话题有些发散的彻底,韩十一有点摸不着脉,抱着膝坐着,以不变应万变。
五皇子道:“女子本是该在闺阁娇养,你却要习武读书,想来总是辛苦几分……”
韩十一听了这话便有些不喜,直言道:“古有妇好安邦定国,又要花木兰替父从军,都是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若说女子只合该娇养,未免偏颇。”
瞧着五皇子大约也觉得他说的不在理,脸色比初时竟柔和了几分,温言道:“我并非此意。”
接着便又良久不言语,只剩下木轮碾在土路上的咯吱声。
韩十一此时才悟出来,五皇子是此番是想与她拉近关系,彼此达成谅解,从此友好和睦地帮衬他夺天下,莫要让她在心里存了顾忌。好一个邀买人心的战术!
只是韩十一此番“投敌”十分突然且不情不愿,故而也不想配合他演这出心甘情愿效忠的戏码,便仍旧埋着头不肯说话,听着马车的咯吱声摇摇晃晃地便有几分犯困,接着便放任自己梦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