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处于绝望时便会走上极端,这种事情在现代也不少见,有些得了绝症的人会持刀冲到街上砍人,有些得了传染病的人会故意把病传给别人,都是一些很经典的例子。
只是,这样的人到底是少数的。
见到察觉到他们进来后,立刻用充满希冀和渴求的眼神看向他们的病患,陈歌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张景道:“我们开始罢。”
天花虽然死亡率高,但也不是绝对没法治愈的,特别是一些轻型天花患者,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天花的恐怖之处在于,它没有绝对有效的治疗方法,大夫只能给予一些支持性的治疗,例如用一些增强患者身体免疫力的药物,及时补充他们身体所需的营养等。
然后便是对他们出现的一些症状对症下药。
最后若患者能熬过去,便也就痊愈了。
在这个时代,医疗条件自然没法跟医学发达的现代比,但也只能能救一个,就是一个了。
张景看着这躺了一地的患者,也不禁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陈歌就这样,在这条村子里做回了以前的老本行,倒是无端地生出了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来。
第二天傍晚,魏远派人从远处的州镇找回来的十三个大夫也进城了,这对于常州城的百姓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那些还聚在城门前不愿意离开的百姓,顿时又少了一大半。
大部分百姓已是相信了,他们的君侯没有放弃他们!他确实在做出行动拯救常州!
这个消息是茅旭明亲自来告诉陈歌的,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忍不住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啧啧,夫人,你都不晓得,那些百姓变脸跟翻书似的,先前我出门,他们见到我都是一口一个狗官地骂,这会儿竟然晓得叫我茅将军了!
哼,也就属下大人有大量,才没有给她们甩脸子!这天底下如我这般长相英俊又宽容大量的男子已是不多了!”
陈歌笑道:“大部分百姓的心还是好的,他们躁动,根源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只要他们能一直看到我们跟君侯的努力,自然便会相信我们,只是如今,大部分百姓的信任还是很脆弱,基本都只是处于一种观望状态,茅将军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夫人说得是!”茅旭明立刻点头如捣蒜。
跟着茅旭明来的士卒:将军你注意一下形象啊喂!你这样子就差屁股上有条尾巴摇啊摇了!
陈歌想了想,道:“那些新进来的大夫,便先不要让他们进到这里了罢,让他们先种上牛痘,在种植成功前,可以跟吴大夫他们一起在外头替百姓看诊。”
茅旭明一愣,连忙道:“可是夫人,这里就您跟张大夫……”
“虽然人手是缺了点,但与其让那些大夫进来染上天花后增加工作量,还不如让他们先在外面待着。”
陈歌淡笑道:“何况,这条村子里先前种了牛痘的村民也会过来帮我们照料病患,再过几天,吴大夫他们的牛痘种成功后,也能进来帮我们了,问题暂时还不大。”
陈歌先前提议让疫区没有病发的村民都种上牛痘,如今倒是排上用场了。
让那些村民过来帮忙,是陈歌传令下去的,他们很多人对自己已经有了抵御天花的能力这一点还懵懵懂懂,或者不敢相信,但因为患病的人很多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便想也不想地过来了。
“好罢。”
茅旭明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若让主公知道,他竟然让夫人和张大夫两个人照料这上百个病患好几天,他的小心肝就忍不住微颤。
嘤嘤嘤,他可没有虐待夫人的心思,那都是夫人自己要求的啊!
想到主公今天传信进来时加的那句怎么听怎么有威胁意味的话:“在所有身份之前,她首先是我的夫人,你们的主母。”茅旭明就欲哭无泪。
主公定然已是知道昨天夫人受辱的事了,可比这句话更恐怖的是,主公竟然没有任何针对那件事的指令下来,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最折磨人!
他明明适合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老天爷却偏偏把他推到了这两夫妻中间,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