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连赵乃明都眼角一抽,把“你疯了”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赵盈无声笑着:“有何不可吗?我手上有他的罪证,把柄,但我没要置他于死地,自然就有了资格和他谈条件,谈合作。”
赵澈半大孩子,还是不明白:“阿姐为什么要和姜家人谈合作?合作什么呢?有了罪证不把人拉下来,难道等他来日反扑?”
赵乃明皱着眉头看过去,赵盈又看明白了他的神情。
——果然还是个孩子。
所以赵澈从来都是利用年纪优势,还有他能装会演的好本事,叫人小看了他,也忽视了他。
赵乃明要不是看穿了赵澈骨子里的劣根,陪着他演戏,那就是在彭城享惯了清福,忘记了一些事。
杜知邑那头倒扬了扬声:“让我猜猜看吧,殿下是想借姜承德和瑞王的手,对远在凉州的安王殿下,斩草除根。”
他“谦虚”的说着猜猜看,却根本就不是疑惑语气。
那样平铺直叙,分明是心中笃定。
赵盈挑眉看他:“你猜对了。”
赵澈几乎跳起脚来:“阿姐!”
“你干什么?”赵盈冷淡横扫一眼,他又乖乖坐下去。
赵乃明也对此感到不满:“那么他造成今天局面,就这么算了?”
“王兄觉得就算他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能拿他怎么样?”
赵盈反问道:“刘家之祸,在于后宫,刘氏她是残害皇嗣,毒害赵氏血脉,为父皇所不容。孔家之祸,在于前朝,私囤铁矿,意在谋反!
姜承德算什么?
贪墨?坐到他那个位置上去,王兄要不要猜猜看,沈阁老手上干净与否呢?
未殃及国之根本,你以为父皇会轻易处置一个世家走出来的阁臣,一个——瑞王外祖父?”
答案是不会。
赵乃明心知肚明。
所以赵盈才会想要借力打力。
赵清纵使被贬至凉州,无诏不得回京,可他仍然是今上长子。
大齐立储,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定律可循,祖宗也没留下什么立储以嫡的规矩,皇帝膝下的孩子们各个有资格,这才造成赵家子孙的冷情残暴,乃至于手足相残的变态局面。
故而这位未曾被废为庶人的皇长子,依然拥有做储君的资格。
且他外放凉州,山高皇帝远,谁也不知道他会在凉州干出什么事情来。
赵清怎么被贬去的凉州,赵乃明知道,再对赵清出手,赶尽杀绝,朝臣恐怕看不下去,姜承德根基深厚,这件事他和赵澄做,当然最合适。
但赵乃明还是觉得胸口被人打了一记闷拳,说不出的压抑气闷。
杜知邑在短暂的沉默后,正着神色,肃着声,问赵盈:“他不跟你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