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大人总是对孤殷切,满心满口说的都是一往情深,孤这人生来多疑,后来宫中几次见你与赵婉之间颇有些暧昧,再兼你私下走动姜府,姜家小姑娘和你是不是关系也挺好?”
赵盈挑眉,倒没有不回他的问题:“孤那会儿就在想,沈明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人一旦有了想要探索下去的心,总更想要获知更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可这人呐,也是最经不起探查的。
小沈大人胆子不小,敢把人养在京城,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察觉?
你这京城第一贵公子的名号,是多少闺中少女给你传出来的,小沈大人温润清直,可要是让人家晓得你尚未成家,先养了个外室,这名声便也就坏透了。
所以孤说,小沈大人你对那位白姑娘一往情深,连自己的前途都可以拿来冒险,也要把人养在京城里,不再叫她受委屈吃苦,先前种种,又是何苦来呢?”
赵盈叹着气,已经缓缓的站起身来:“孤生来不信命,更不信什么情情爱爱的事儿,所以对你,孤从没放在心上。
但你要知道,孤不在意你是孤的事,你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来恶心孤,孤便绝容不下你!
沈明仁,党附逆王,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你觉得,沈家能不能为你担当得起?”
她话锋一转,又扯到他的“罪状”上来!
所以赵盈她果然是打算一箭双雕。
除去他的同时,更打压沈家!
可是她怎么能……
“公主监国,只手遮天,现如今我就算喊冤喊屈,也不会有人帮我出头,更没有人能帮我出头。”沈明仁挺直腰杆,“只是公主,朝局不稳,人心惶惶,皇上只是病了,但还健在,你真的敢贸然动沈家,动我父亲吗?”
他未必是威胁。
赵盈太知道沈明仁了。
他有时候真的是自信过了头,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这种莫名的信心。
赵盈倏尔失笑:“一个沈家罢了,天下氏族何其多,没了你沈家,自然有别家。
沈殿臣做了几十年的内阁首辅,可大齐的朝堂,大齐的内阁,并非没了他就全然乱了套。”
她一面说,一面摇头步下来:“有时候觉得你聪明,有时候又觉得蠢笨不堪不中用,沈大人,看来你是不想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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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那位冰壶秋月的沈家小公子朝夕之间成了司隶院中阶下囚,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开,令京中众人瞠目结舌。
罪名更是离谱。
一年多时间以来谁不知道,沈明仁追在永嘉公主身后,整日只晓得围着永嘉公主转,现在却说他党附逆王,昔日于宫中暗使手腕,谋害皇嗣。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
后宫里的事情,他一个外臣是怎么插得了手的呢?
偏偏司隶院外告示说得清楚,这案子就是惠王殿下翻腾出来的。
有惠王殿下做首告,哪怕宫里头那个早被杖毙,这事儿……这事儿好像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京中一时人心惶惶,姚玉明找上门来的时候,赵盈正闲坐庭中剥莲子。
“你好闲,怎么这时辰到司隶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