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元璋自然知道孰轻孰重,个人喜好跟国家利益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只是无论是世家还是商贾向来喜欢藏拙守利,怎么会平白献出粮食,若是强行索取又不合理法。
朱元璋看着儿子问道:“你小子不会是想卖官鬻爵吧,要真是这个打算那就不必再说了,朝廷财政再紧张也断不可行。”
朱标赶忙摆手:“儿臣还没疯,暴敛横征,皆狼心狗行之吏,卖官鬻爵,朝尽兔头獐脑之人,这等道理儿臣怎么会不懂,其实就算没有北方之事,儿臣也有寻世家商贾的打算了,朝廷粮食紧张的问题近两年都无法解决,世家商贾留存的粮食也无大用,既如此何不以朝廷的名义借用。”
若是那些御史言官说出这种话朱元璋也只会一笑了之,最多心里念叨几句书呆子不懂人情世故,可他知道自己太子不是那种人。
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朱标有什么办法,若是依仗地位,那些家族也会是给个面子,但也就是随便拿出一些面上过得去,算是破财免灾了,可北方需要的粮草可不是几千石几万石的。
不把他们的家底都要掏出来是断然不行的,世家商贾有没疯,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都交出来,还是那句话,强征就没有意思了,朝廷就是朝廷,不是造反的强盗,是规矩的制订者和守护者。
朱标站在自己父皇面前说道:“其实也还是威逼利诱罢了,威就是朝廷现在肃清吏治,官员们行为不检,可给他们送财色是谁?不还是世家商贾,说到底他们也不干净,否则何必耗费钱财孝敬别人,此次钦差下巡必然是要查获不少,他们定然是惶惶不安,若是能有机会能在朝廷面前表表忠心,想必他们也不会太过吝啬。”
朱元璋不满的说道:“这两件事岂能有牵连,难道他们捐献粮食咱就要网开一面?朝廷律法其能容忽其他,否则不成了朝廷贪污受贿,这等风气绝不能开。”
朱标笑道:“父皇误会了,儿臣怎么会因为钱粮罔顾纲常律法,儿臣反而希望朝廷从严惩治他们,尤其是想要托关系走偏门的,就比如陕甘干旱粮食减产,儿臣听说已经有人在其他地方低价收粮然后运到陕甘以奇高的价格卖出去,这等发国难财的理当抄家灭族,好让其他世家商贾知道,他们囤积粮食企图高卖是决不允许的!”
朱元璋听后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早有打算,乱世用重典,虽然因这等事就抄家灭族有些不好,但他可不在乎虚名,他已经北驱鞑虏的开国太祖,纵是明日暴毙也是青史留名,只要江山传承下去,何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朱标接着说道:“如此一来他们的存粮就不能高价卖出去,若是平价售卖那连运送损耗都挣不回来,之后就是诱之以利了,他们的粮食到底是陈年旧粮了,等过几年中原地区和巴蜀之地的粮食产量上来,那就更卖不出去了,与其烂在手里,不如找条出路。
“以朝廷的信誉作为担保,向世家商贾收粮,可以立下契约,承诺三年后以那年的新粮还之,并且多还一成的粮食作为利息。”
朱元璋摇摇头说道:“若是这么简单,那朝那代都不会缺粮了,世家商贾最为奸诈,他们不会信任朝廷的,三年后若是遇上天灾**了,朝廷还不上怎么办,他们还能去告官不成?”
朱标自然也清楚没这么简单,否则这点小事谁会不懂,说到底还是利益不够,若是朝廷保证谁拿出粮食了就给个三品官儿,那肯定抢着掏,可旧粮换新粮还不如存着呢,旧粮也不是卖不出去,何必为了那点小利益冒血本无归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