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金陵事变后,金陵城内绝大多数朝臣、勋贵,都选择投效安宁宫。
在收复金陵后,这些勋贵、朝臣里,除了杨恩、尚文盛等人外,得到赦免的只是少数。
更多的人要么随安宁宫渡江北逃,要么已经受到严厉的处置,或斩首、或流放,或直接贬为官奴婢,隶入少府寺、将作监用作工徒。
而原先依附于这些变节朝臣、勋贵的奴婢,高达十数万人众,他们绝大多数都在收复金陵城后留了下来,或者说旧主子泥菩萨过江、自保难民,只能将他们抛弃在金陵里。
理论上这些人都应该收编为官奴婢,划归到少府寺、太仆寺或宫里以充工徒、宫奴。
问题在于少府寺等院司收编之前遗留下来的官奴婢以及俘兵及家小,再加上被贬为奴籍的变节朝臣及勋贵,已经高达十二万人众,再收编进来,不是不可以,但朝廷能承受得了这么宠大的开支吗?
变节朝臣、勋贵的田宅已经征没,或用来赏赐功勋,或来扩大禁军及侍卫亲军的屯田,剩下的田地即便都是有主之地,但也因为战事所导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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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损失,大片荒芜下来。
沈漾还没有大胆直接主张征收这些荒芜的田地,只是想着延佑帝能进行大赦,赐贱为良,让这些奴婢恢复平民身份,从世家宗阀手里将这些荒芜的田地租佃过来耕种,以便能尽快恢复京畿诸县废驰的农耕生产。
郑榆、黄化等人却咬死良贱互通的口子不能轻开,强烈要求循照旧制,将这些人都收编为官奴婢。
一方面是他们是担心广德府的负面影响会因此在京畿辅助扩大化,另一方面,也无非是一些聪明人想着朝廷最终容纳不了太多的官奴婢,他们能极廉价的获得大量的奴婢,而好过将荒芜的田地租佃出去。
延佑帝也很矛盾。
他登上皇位,自然不希望世家宗阀的**及权势继续膨胀下去,不希望看到京畿辅县彻底沦为世家宗阀的天下。
然而,此时的他却又不得不依赖于世家宗阀统治大楚天下。
沈漾及寒庶出身的将吏,目前在朝堂之上以及在禁军、侍卫将军的指挥体系里,毕竟仅占极少数。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真要将大量富裕的官奴婢售卖出去,短时间内能筹集到一大笔钱粮,缓解当前的国库压力。
还有一种意见就是将这些奴婢迁往舒州,在舒州再开一座军府,将这些奴婢编为兵户。
李知诰此时在舒州,节制左龙雀军、左武卫军精锐,但总兵力仅有四万余人,与五牙军水师,还不足以对撤守巢、寿的安宁宫叛军形成军事上的优势。
更不要说受封淮东国的信王,还居心叵测的觊觎一侧。
将这些奴婢迁入舒州或迁入即便能收复的巢州,编为禁军兵户,李知诰在舒州所能统帅的兵马,将增到七万人以上。
杨恩却是更倾向第三种方案。
信王既然已经受封淮东国,他心想着要是能最快时间收复巢州、寿州,信王便会变得安分守己。
这与他针对叙州的态度一样,不管韩谦、信王是否有野心,只要朝廷根基稳固,能控制住局势,韩谦、信王有野心也会变得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