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有关系的没关系的,还当着官,或者人走了还想发挥影响力的,递条子打招呼,欺上瞒下,总归是有办法可以想。
别说陈暮这个尚书令,就连尚书台一个普通令史,都能帮亲戚在太仓找个低等吏员的活计。
有什么权力,区别于在什么衙门。
就好像明朝正一品的太师太傅太保,只要没有担任其它实职,虚职再多,也不如一个吏部郎中说话管用。
连令史都会徇私,陈暮当然也会。
如今青州各地县令,几乎都是泰山学宫出来的人。
这些人不能说忠不忠心的问题,因为除了四兄弟以外,哪怕是沮授典韦太史慈等人,也只是认为自己在只是依附于刘备集团而已。
汉室还没倒,现在也不是汉末各为其主的时候。
不过源于如今的制度,沮授等人确实以刘备为主,因为他们是刘备陈暮的属吏出身,被他们举荐,当然听命于他们。
这就有点像是春秋战国时期士大夫依附于卿大夫,卿大夫依附于诸侯,诸侯依附于周王室大概这样。
通俗来讲,现在沮授如果被汉灵帝调去其它地方,那么他可以算是刘备的门生故吏。
“子归弟,前段时间郡府的人说是朝廷政令下来,让我去做令居令。初始我还以为是我的才能被朝廷看重,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举荐了我,上次的事情还未报答,现在......多番恩情,无以言表。愚兄,愧不敢当呀。”
看着阎忠自凉州令居县发来的信件,陈暮心中腹诽,既然愧不敢当,那你这县令还不是去了?不过凉州名士嘛,在大汉地位不高,想弄个一官半职也不容易,一个县令够阎忠乐的了。
“兄是有大才之人,胸中自有韬略。只是弟侥幸得官,又为天子选才,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兄长德才兼备,凉州初平,正是兄用武之时,还望兄长尽心尽力,他日我若是来凉州,再与兄长共叙一番旧情。”
将写好的信件让典韦以公文的形式发出去,尚书台总揽天下文书,自然有一套属于他们的传递体系。
虽然陈暮估计这封信先会送到汉灵帝那里,但无所谓了,又不是什么阴谋作乱的密信,也不担心被查。
晨时梆子敲过,陈暮从家里出发,准备去上班。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停在青龙门外,沿着复道一路抵达玄武门门口,进入了洛阳南宫。
不过还没到明光殿,就有小黄门在等着,说是天子召见。
来到玉堂殿,殿内依旧温暖如春。
张让赵忠最有权势的时候,是中平二年到中平三年,因为帮汉灵帝敛了大笔财富,以至于让他说出了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的这句名言。
但随着在继承人问题上产生分歧,汉灵帝虽然没有疏远二人,可明显让他们陪伴的日子少了许多。
看着今日当值的是蹇硕,陈暮心中一动,叩拜行礼道:“陛下。”
“嗯,先坐吧。”
汉灵帝正在喝蜂蜜,桌案上还摆着西域进贡过来的瓜果,冬天能吃到这些东西,在汉朝真的算是一件极大的奢侈。
陈暮坐定。
蹇硕在旁边伺候着,目光看向陈暮,态度不冷不热。
虽然都是天子近臣,但蹇硕是最近两年才得宠,跟陈暮也没什么交集,所以谈不上友好,但也谈不上敌视。
汉灵帝放下杯子,等侍女帮他擦了擦嘴,才颇为慵懒地道:“子归啊,近来似乎颇为忙碌,以前时常进宫探视阵,最近倒是少来了,显得生分了些。”
“年关了嘛,尚书台的事情确实多数十倍,不比往日清闲。”
“嗯,每日都在忙些什么?”
“禀陛下,除了在尚书台处理政务,便是见了一些人,聊了一些事。”
陈暮微笑着回答。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