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酒别过头,依旧不吭声。
绍崇显将她的脚扔下,又抬起另一只,也不见鞋子,瞬间明白过来,扬声对外面的玦鹰道:“加快速度!小心有追兵!”
玦鹰不解,大渊的人再聪明,也定然想不到绑走怀瑾郡主的人会是他们,主子忽然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过他相信绍崇显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当下扬起马鞭,朝着四匹骏马狠狠抽了过去。
苏小酒看似镇定,其实心里紧张的一匹。
不知陆澄到驿站来做什么,若是其他公干,很快返程,便看不到她故意遗落在路上的鞋子了。
转念一想,最近也没听说朝中有什么需要他亲自去办的大事,那他大概率就是为了自己而来,她刚才故意将鞋子踢到路上,只要陆澄经过,就必定能看到。
如此,心里便安定了些,逃亡小半天,又喝了那么多西北风,她现在又累又饿。
旁边还有一脸焦黑的绍崇显,刚平静些许的心情再次焦躁起来。
马儿方才休息一阵,又加上玦鹰的挥鞭如练,速度明显比之前更快,终于有点逃命意味。
绍崇显也不复之前的淡定,不时问到玦鹰:“还有多久到下一个城镇?”
“回主上,大概还要半个时辰。”
“那么久?”
绍崇显透过窗缝向外看去,外面是彻黑的夜,完全不可视物,不禁烦躁的将窗户砰的关上,忽然又起身道:“可过了黑风岭?”
“回主上,还没有,不过马上就要到了。”
马车上的灯笼只能照到丈许的距离,玦鹰完全是凭着敏锐的直觉在走。
“绕路,走黑风岭!”
“是!”
黑风岭有条通往南夏的小路,虽不如官道好走,但知道的人不多,刚才苏小酒在官道上留下线索,此时改道,说不定能甩开追兵。
绍崇显回过头,看着苏小酒阴测测的笑:“本王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喜欢被人算计,原本若你乖一点,蠢一点,说不定本王还真就嫌麻烦,将你扔下了,可现在~”
他凑近苏小酒的耳边,轻声道:“本王是要定了你!”
被关在车厢里吸了一会儿软筋散,苏小酒现在头昏脑涨,四肢也渐渐乏力起来,见他靠近,张口朝他耳朵狠狠咬去,却被一把扼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随着他加重力道,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脑中也蒙白一片,恍惚间,苏小酒好像看到了爷爷奶奶,正披着破旧的雨衣,在路边卑微的向行人兜售着野菜。
天很暗,风很冷,路人皆行色匆匆,冷漠而快速的饶过那两双干瘪苍老的手。
奶奶叹口气,看向爷爷道:“今天只卖了五块钱,囡囡的学费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呦~~”
爷爷眉间的褶子更深了些,他吸了口旱烟,将烟枪在鞋底上敲了敲,良久才道:“我前几天听人说,血能卖钱呢!实在不行我也去试试。”
见奶奶眼里蓄了泪花,爷爷有些羞赧的笑:“就怕人家嫌咱老,不肯要。”
画面流转,爷爷失望的坐在县医院门口,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默默吸完一袋烟,起身回到家里。
奶奶的目光又心疼,却也带着希冀,爷爷则像做错了事一样讪笑着站在一旁:“人家说年纪太大~~”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