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关于咱们宫里的掌事,奴婢确实有一人要推荐。”
“是非染吧?”
荣妃笑着看她一眼,目光里尽是了然,点头道:“虽然她来前殿时间不长,但本宫能看出她是个有主见,有分寸的丫头,假以时日,定能独当一面。”
“原来娘娘跟奴婢想到一起去了。”
非染能得到荣妃认可,苏小酒自是替她高兴,便道:“奴婢也知非染年轻,难免有人会觉得不服,但只要加以磨砺,定能收放自如,做的跟奴婢一样好。”
荣妃美目一翻:“倒是又把自己夸上了,照本宫说非染丫头比你强,起码脸皮没这般厚。”
“当掌事脸皮不厚怎么管得住?”
苏小酒说的理所当然,往荣妃嘴里喂了口温水道:“我倒希望她也脸皮厚些,免得被人拿捏。”
“放心吧,有张姑姑在,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两人笑闹一年,突然要分别,荣妃心中升起浓浓不舍,说道:“你不在的这几天,鹂儿也很是记挂,虽然她懂事不说,但本宫能瞧得出来,这几天你就多陪陪她吧!”
其实不光是小喜悦,还有允儿,小舞,两个弟弟,以及其他的皇子公主。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苏小酒强笑道:“奴婢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萧景也未必就要在南夏留住,说不定探完绍帝,他还是愿意回大渊呢?”
荣妃低声笑笑,看着她道:“那样自然最好,但你也不要低估了男人的野心,其实不只是男人,任何一个人一旦有了掌握权势的机会,都不想白白错过,何况他身份在那摆着,便是当真不想争,别人会相信吗?又会因此放过他吗?”
苏小酒沉默,娘娘说的没错,在萧景身份公布于天下的那刻起,很多事情,就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来的事不可预料,奴婢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南夏,承天殿。
绍帝披衣坐在案前,手中托着一纸飞鸽传书,却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惊天动地咳了起来。
旁边的内侍忙递上茶水,为他轻抚着后背,目光却只盯着脚下方砖,不敢往那纸条的方向乱看。
因常年不见阳光,绍帝面色呈现不健康的青白,剧烈咳嗽后,两颊染上一抹诡异的潮红,定定看了一会儿纸条,右手蓦然成拳,薄如蝉翼的宣纸顿时被揉成残片,被扔到了面前的方砚中。
“简直胡闹!”
咣的一声巨响,绍帝拳头重重敲在桌上,内侍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饶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随着皇上身体日渐衰弱,他的脾气也眼见的急躁了不少。
可能是怕自己时日无多,除了得知大皇子尚在人世时高兴了一天,这几天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殿中内侍三天里已经换了五拨,好在低气压之下,皇上依旧仁善,只是将人斥了,并未打杀。
饶是如此,内侍依然不敢大意,天子雷霆之怒,如暴风洗礼,便是丢不掉性命,也别想有什么好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