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林观察了一下远处模模糊糊的筑城,说道:“这群汉人老鼠胆子很小。他们不是在城中,就是在筑城。难道我们就看着他们这样把城筑起来吗?他们袭击我们的哨所、掠夺我们的牛羊,死了好多勇士。难道咱们准噶尔的勇士,就这样白死了吗?他们只有几千人,城还没有筑起来,我们为什么不去打一打呢?”
达林想说一句胆小鬼之类的话,可是生生压住了。谁都知道小策凌敦多布是最勇猛的,在这样勇猛的人面前,他没资格用胆小鬼之类的激将法。
小策凌敦多布看了一阵,摇头道:“不能够这样攻打。他们的轻骑始终在盯着我们,我们的主力避不开这些轻骑的。如果我们大军来攻,他们筑不好城,就会跑回大城里面。如果筑好了城,他们就可以守在城里面。他们可能不会打野战,但是守城应该很厉害。”
小策凌敦多布没有一个专门的参谋团,但是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有一种近乎直觉的判断。
这些恼人的轻骑的侦查距离大约是四十里到五十里,大军出动,轻骑不可能不发现的。
这些汉人的大兵多是步兵,按小策凌敦多布的直觉,走不快。
五十里的警戒范围,算上激战的时间,至少让要大军离开大城二三百里左右。
这样即便轻骑提前预警,他们也跑不回大城,而大城的大军也没法在全歼之前支援。
这个时间差参谋团的人可以计算。
而他这种打了一辈子仗的人,凭借直觉和经验,也能心里有数。
大军不能暴露。
如果暴露在北线,西线的汉兵就会立刻前出,进至轮台筑城。到时候首尾不能相顾,必要灭亡。
“等,等下去。不要急躁。现在水草马上就要肥美了,我们的勇士不需要粮食,可以继续等下去。他们的皇帝,会催促他们出兵翻越阿尔泰山的。”
给出了一个让属下闭嘴的解释,小策凌敦多布继续用缴获的俄国望远镜观察这筑城的情况,筑城的速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正看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稀疏的枪声。
达林听到枪声,骂了一句。
“又是那群汉人的轻骑,他们就像是狼一样。这些人不好对付,骑术并不差,而且火枪也更好。他们都带着两支短枪。走吧。”
小策凌敦多布点点头,上了马,没有和远处的轻骑纠缠,迅速离开。
隐藏在山谷中的帐篷内,大策零敦多布也在安稳地等待着更暖和的夏天到来,并不着急。
小策凌敦多布带回的消息,让他更加确信,对面的刘钰是个筑城推进的好手,这样的人守城,是没有办法对付的。
自己的计策是一场豪赌,一旦开赌,就必须要在南线的西路大军反应过来之前,歼灭这支前出的万余人的部队。
否则,南线的西路大军就会知道准噶尔部的主力在北,他们就可以迅速西进,在轮台筑城。一旦挤到了轮台,筑好了城,这边又没有吃下,那么准噶尔就危在旦夕。
“那些汉人的大兵并不出城,很难打。他们的轻骑手段很高,就像是饿狼一样,很难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出现。我们想要击败他们的大军,就要骗他们至少离开大城二三百里,否则的话很难截住他们。”
小策凌敦多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策凌敦多布道:“这个不要急躁。他们在这里筑城是没有用的,总要翻越阿尔泰山的。他们的皇帝以为咱们的大军在山南,一定会催促他们翻山筑城的。而且,不是有人被抓了吗?那个刘钰一定知道你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