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中,田贞仪百无聊赖地听着眼前的婆子在那讲一些婚后男女私事。
说的隐晦又涩难,多用些比方比喻,又说些什么阴阳之类的玄妙词汇。
然而这些东西田贞仪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闺中友人早都结婚了,每每相聚的时候时不时也会说些私房话,她自己也看过一些**。
这时候田贞仪只是想笑,尤其是听到婆子用一些古怪的比喻之后,稍微联想一下,当真有些忍不住。
可想着这时候若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说不定叫人笑话,只好低着头,努力憋着气,让自己的脸憋出一阵红扑扑的颜色,装出了七分害羞的色彩。
那婆子见田贞仪“羞”红了脸,忙道:“小姐莫要害羞,这种事,乃阴阳交泰,人伦大礼,待日后总不能甚么也不明白。”
婆子只当田贞仪害羞,哪知道田贞仪的红脸儿是憋气憋出来装给她看的。
见婆子信了,便羞涩地点点头,忍住那些奇怪比喻下的笑意,直到婆子讲完。
等人都走了,田贞仪翻了翻桌上的历书,幽幽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从相识到知心,再到如今大事终于定下,已然数年。
可现在就算定下了,真正到结婚的那一天,还早。
她知道很多事,可能比一些大臣知道的都多,甚至比自己将来的公婆知道的还多,比如对日开战这样的事。
所以她心里清楚,婚期很可能要在刘钰从琉球回来之后那一段时间。
婚礼的事不用她操心,这不只是个婚礼,更是一种勋贵圈子内的联姻,自然是会办的风风光光。
只是想着两人就算结婚了,自己也不能去威海,可能还是聚少离多。
朝廷是有规定的,勋贵出镇,不得携带家眷;永镇云贵的高氏算是半实封,效前朝沐黔公,不在此列。
勋贵的家眷都要老老实实蹲在京城,反正要解决一些生理上的问题,可以在出镇的地方纳妾。
好在之前的信中,刘钰没有选择“督抚南洋,做‘西域’大都护”,而是认为将来还是入朝更好一些,这总算是有了一个盼头。
若真是选择了将来镇抚南洋,那自己就更不可能离开京城了。尺素鸿雁,美则美矣,终究雁声凄凉,况且鸿雁可能去南洋?
这种事又不能主动向皇帝申请,只能被动等着皇帝“开恩特许”,但她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
“哎……”
对着威海新产的玻璃镜子,托着腮,看着里面的人儿,默默坐了好一阵。
旁边书架上的书已经有些日子没动了,丫鬟正在侧屋擦玻璃,田贞仪就那么静静坐着。
直到西洋座钟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看看时间,先去见了见母亲,说了一阵子话,又绕到了父亲那边。
齐国公正在那等着她,自小他就宠这个女儿,在圈内的人看来已然是有些溺爱了,比如允许女人骑马射猎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