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留了一个良家子营学三舍法、武德宫的底子,但也就到此为止了,再往下走就走不动了。
所以这才是刘钰想问的地方,要兴实学,怎么兴?
李淦见刘钰一脸疑惑,笑道:“朕记得你以前说的分饼论。这已经分掉的饼,朕动不得。可若是学了实学,无饼可吃,只怕也难兴。幸于军改、兴建海军,多出来一些饼可以分。”
“再者,摊子铺的太大,反而不妙。古之三代,有学校之法,王荆公之三舍法亦义出于此,可于全国,不好推行。是故只推行与良家子中、京城、松江、鲸海四处。”
“鲸海新建,并无阻碍;松江商贾居多,朕允其子弟学实学为国效力。京城就在朕的眼下,多给他们些饼吃;良家子本学实学,只是略改教材深入而已。”
“至于别处,一概不动;各省举人名额,一概不动;科举进士人数,一概不动。”
“靖海宫归于京城,并入武德宫军校,只分步、炮、海、骑各科,海军在京学一年而至威海再学一年,上舰实习。爱卿以为如何?”
“呃……臣以为,甚妙。”刘钰心想,出于何等目的,这也能想到,无非就是加强统治而已。
给京城的人更多出路,让他们成为军官支柱,实际上就把军权抓的更稳了。以京城统治天下,确保京城是忠诚的。
忠诚的京城,就是一支足以扭转天下大局的力量。
至于松江,那不用提,不过是想把商人也绑到皇权上。良家子是基本盘,动不得,但是人少,可以直接改动教材,而且有之前的底子,不会有太大风波。鲸海现在一共也没几个人,也就是给刘钰个面子,毕竟之前在那花了不少钱了,不能白白扔掉。
军改之后,一旦挺过这几年,旧军裁撤干净,每个士兵摊在身上的钱是增加了的。
军官作为一个体面的职业,也算是被纳入了这种并行的“另类科举体系”之中,算得上是吃官家饭的了。
新学、旧学都吃官家饭,皇帝居中搞搞平衡,也算是把天下最有本事造反的人都笼络住了。
没文化去造反,只能为王前驱,成不的事的。科举加新学军官,在皇帝看来把有能力造反的都拉入了官饭中,又可相互制约,自可长久。
皇帝说的分饼,无非是分财政的饼,看来皇帝对将来开拓财源还是有信心的。
这对刘钰的计划毫无影响,不好也不坏。
但他还是想提一句。
“陛下,这实学不只是可以当军官。诸如农学、手工、冶炼、铸造……这些,也应重视才是。”
李淦哈哈大笑道:“朕就知道,你定会问这个。当初效武侯故智时你便说,要让京城人对实学生出兴趣。这飞天遁地、冶炼铸造、农学纺织,自然也在实学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