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加拿大、五大湖区,在法国政府眼里,此时的价值比不过一个海地。
在英国政府眼中,北美十三州的价值,此时也赶不上加勒比的几个小岛。
而于现在,朝廷眼中,极具战略价值和可垦耕地面积的虾夷,完全比不过河南的一个县。
十年后收四万两,已经算是给足了虾夷面子,也侧面体现出朝廷对于买扑制的期待。
不过虾夷地的开发经验,用在别处好像是不适合。要靠民间资本,就需要有个极大的市场。刘钰常用刻舟求剑的比喻,虾夷能用的办法,用在西域就不行。
然而终究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端,大顺也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方式快速殖民了。
四万两,确实不多。
“父亲、岳父大人,如果是这个价的话,肯定是赚的。我也不说假话,这里面的利大得很。但这个事儿,我觉得还是再上奏陛下说清楚。朝廷必须要明确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垦殖公司必须要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个虚化的人。”
“既然全都承包了出去,在虾夷的一切活动,均视为这个虚化的人在做。这个虚化的人如果犯了错,朝廷是要按照法度追究的。”
“但这个虚化的人,和那些投钱的、实在的人,不能是一回事。”
“里面的股东犯了事,不能牵扯到公司。尤其是在勋贵带头入股的情况下,这件事不说清楚,勋贵带头反而就成了坏事了。”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直白。在这个有株连九族的时代里,勋贵站得高,一旦跌倒跌的也狠。
大顺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开国因素,开国之后并未大规模屠戮功臣。但之后,勋贵跌倒的也有不少。
到时候万一牵扯太多,犯事的勋贵又是公司股东,只怕朝廷直接把公司没收了。
这是刘钰一直想说的事,之前在松江那边属于皇帝特许,刘钰用个人信誉作保,而且那里的商业氛围也更浓一些。
加之贸易公司只是涉及到外贸,虾夷开发却涉及到大顺朝的命根子的东西:土地。
既然皇帝想让勋贵带头,或者想把勋贵的钱往边疆扔,那么这就是一个趁机说清楚的机会,最好是出台法度。
即便哪怕君言即法,法度就是放屁,皇帝随时可以违背。但有也比没有要强。
伴随着日本战败、即将下南洋,以及对瑞典贸易的谈判,大顺即将迎来一波工商业的飞速发展期。
地基打不牢,就不可能持续发展,商人和富户对于“合股买卖”依旧有所疑虑。
这事对朝廷来说,应该也算不得太大的事。
齐国公一听就明白了关键处,笑道:“此事当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这件事解决了,虾夷就大有赚头,是吗?”
刘钰点头之余,又道:“且放心,就算那些鱼虾海货俵物,也赚回来了。倭人会捕鱼,难道咱们这边就不会?制作俵物之类,学就是了。我看,只要朝廷那边能立下在商业上不株连的规矩,既不会缺了投钱的人,也不会少了将来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