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场景莫名刺中她。
从筠微颤着,“奴婢以为殿下只是一时兴起,并未想到这些香囊居然与太子的事有关,故而一直未报,直到……直到今日搜殿时后,陛下与夏小侯爷说起太子之死与香料有关,奴婢才……才发觉不对,奴婢万万没想到殿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要是早知道,奴婢说什么都不能把香囊交与殿下……”
三皇子抬起头,看着她,嘴唇颤抖着,“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从筠连忙磕头,道:“陛下,请恕奴婢未报之罪,奴婢是真的不知情啊!”
三皇子面如死灰,片刻后,竟痴痴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三皇子笑够了,眼里也积满了泪水,他微仰着头,堪堪没让眼泪掉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我……”
傅晏清看着他,慢慢的,竟生出些不忍。
三皇子大笑了一声,昂着头看着上座的皇帝,道:“父皇,请治儿臣死罪……儿臣买通狱卒,杀害太子,事后又为掩人耳目,除掉狱卒,此为一罪,在叶世子生辰当天,知道七弟会去驯马,又派人在马草中下药,以致傅小姐和迟小姐受伤,此为二罪。”
傅晏清一怔,赫然扭头看他。
三皇子像是自知脱罪的希望渺茫,早就想通了一切,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儿臣自知认证物证具在,狡辩无意,遂认下己罪,还请父皇……看在我母妃这些年来安分守己,并不知情的份上,饶她一命,切莫让她因为我这个不孝子不能安度晚年……”
傅晏清有些难以言语,“三皇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所谓的人证物证尚不能确定是否可靠,此时认罪,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硬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三皇子一愣,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傅小姐,我罪孽深重,无以为偿,只有这条命,勉强还能算点东西,您……别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没有敢做不敢当的,况且,我只是想让他们死而已,能带走一个,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苟活下去,也只会是这群人脚下的走狗……”
高座上的皇后听到这番话,脸上的面具总算有了一丝裂痕,“大胆逆子!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皇兄也不曾亏待过你,你……你怎么能夺他姓名,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三皇子嗤笑一声,看向皇后,道:“待我不薄?不曾亏待过我?皇后,您久居高位,给予脚下的蝼蚁一个眼神,在您眼里,都是不薄了吧?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您会不知吗?他从小恃宠成娇,对待其他皇子公主无比苛责,就连一时没看见他,都能被问责,您还说他从未亏待过我?您看不见我们的隐忍,难道也看不见呈上眼前的千人状吗?!”
皇后一愣,似乎又想起了几个月前,大殿上那番变故,那一次,几乎颠覆了她整个人生。
皇后说不出话了,她看了眼夏侯轶,沉默地低下了头。
皇帝重咳一声,“够了!大殿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此事,还有人有异议吗?没有就上交大理寺……”
傅晏清突然出声,“我有。”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到了她身上。
傅晏清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泰然自若地道:“我想问问三皇子,您刚才说您是因为知道七皇子会去驯马,而给被驯的马下药的,我记得没错的话,七皇子一直身在宫外,近日才回京,而三皇子自出生起,连京城都没出过,你们两个之间接触少之又少,能有什么恩怨,以至于您要置他于死地?”
一言一出,满堂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