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小,自己坐不住,你尽管坐,我带不动了,你再下来。”
看妹妹坚持,宁花对坐新自行车也欲欲跃试,妞妞早都伸着腿要坐了,她便听从妹妹的指挥,轻轻坐上后座,后座很矮,她屁股一抬,就坐上去了。
车头拐了两下,宁溪随即就抓稳了,新自行车跑起来很利索,宁溪并不感到特别吃力,就上了路。
赵家人直到晚上回家才发现,没有习以为常的热腾腾的饭菜,只有生锈的铁锁挂在木门上,冰冷无言。
赵连生一拳头砸向大门,妞妞奶在一边说:“谁家媳妇是这样的,一天没出工不说,还把门锁了不知上哪浪去了,咱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这么个羞先人的货。”
妞妞奶骂骂咧咧的在门框上找到钥匙,开了大门,一路去看鸡看猪,嘴里却骂个不停。
直到天完全黑透,还没有媳妇的踪迹,赵连生心里有些急了,大家都在干活,她能去谁家串门子,还带着宁溪和妞妞,脸肿成那样,也不嫌丢人。
虽然心里气急,赵连生还是到邻家去打听有没有看到自己媳妇,问了好几家都没问到,直到他本家的一个小侄子说:“我看到婶婶坐着自行车走了。”
赵连生脸黑的像锅底,第一反应是不会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吧,还是个有自行车的阔气人家。
仔细问了之后,他才明白,是宁溪骑着自行车带着宁花和妞妞走了,他心里的气消了些,却有一丝心虚,他在村里也是个有脾气的能人,又会说话,很多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可是偏偏对丈母娘和这个小姨子有几分发怵。
丈母娘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态度也强硬,该怼就怼,很少顺着他说话,不像老丈人是个绵软人,自从他和宁花结婚,对他说话就带着几分讨好,生怕他对自己闺女不好,可是丈母娘完全不买他的账,该训就训,从不嘴软。
小姨子就更有些神奇,认识一些大人物,门路也多,总能搞到很多稀奇东西,他总觉得媳妇娘家生活如此宽裕,跟这个小姨子关系不小,还好小姨子是个讲道理的人。
对他态度既不亲近也不过分生疏,总是刻意保持距离,他有时候说点为人处世的道理,她很少发表意见,但凡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的反驳,有几次都搞的他有些下不来台,就此小姨子在,他就很少说什么自以为正确的大道理了。
每次媳妇回娘家,或者娘家有人来,都会带很多吃食,有时候也有钱,妞妞小时候几乎就是在外家长大的,因此赵连生有些心里不自在,不喜欢去老丈人家,总觉得矮人一头。
这回跟媳妇打架,他突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个家终究是他做主,可是谁知那么巧,小姨子回来了,还直接把她姐和妞妞都带走了,他刚吐出去的一口气愣是给噎住了,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
他这会还顾不上心里这口气,他得赶紧去跟队长请假去,不然媳妇不能上工,不仅不挣工分,到时候还得倒扣。
等他赶到队长家,才知道媳妇已经来请过假了,队长两口子态度非常亲切的跟他说:“你小舅子结婚是大事,等忙完这两天,你也赶紧去帮忙。”
赵连生道谢后腿跟灌了铅似的回了家,一进门,妞妞奶就迎上来道:“那个没脸皮的媳妇上哪儿去了?”
“妈,你心是好的,总是嘴上得罪人,花花回娘家了。”